五月上旬,气温一夜之间上升一个台阶。醒来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回笼觉,我赶紧眯着眼睛从枕头边抓起手机,屏幕刺眼的光和随便刷刷的内容能一定程度令我渐渐清醒。
天气预报说今日九点后,气温会升到25度以上,洗漱完我边打开衣柜,翻找一件薄款的外套。
一件件拨开悬挂的衣服,无意间发现宛溪当时给我推荐的西装,里衬的白衬衫领口系着领带。
我恍惚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宛溪产生联系了。那天她轻轻抱了我一下,之后我几乎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与她断联,馄饨店也不去了。她也没有给我发过消息,我们的关系就跟这该死的鬼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话说,她现在在干什么,有时会去那家馄饨店点一份普通的馄饨吗?
我找到那件卡其色的尖领长袖衬衣,内搭T恤,镜子面前系好扣子,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出门上班。
这天我在南站上一站下车了,我先去那家馄饨店门口瞄了一眼,她不在里面。
然后我又去了服装店,进门后出来迎接的是另一个女性,也穿着这家店的工服,语气更为悦耳热情,我却感觉差点意思。
“你好,欢迎光临~”
我装模做样的左顾右看一遍,“我看一下哦,有领带吗?”
“领带有的,这边,跟我来。”
女人给我介绍了几款纹路不同的领带,我故作认真的打量一番,假装不经意随谈:“嗯……各具特色,但是我记得有一款领带,我上次来的时候是另一个人给我推荐的。”
“是哪款?我找找,看看在不在。”
我挠了挠下颌,很头疼的样子,“我忘了……你问一下那个人,或许她知道。”
然后我向女人描述了一下宛溪的大致容貌,还有买衣服那天的具体时间。
女人的秀眉紧紧蹙起来,深思好一会儿,“那天……你说的是那个扎慵懒低垂丸子发型的女生吗?哦……她离职了。”
“离职了?”
我重复一遍这个词,所以平调,倒没有表现的多吃惊。然而胸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咔哒一声,像一根线无声无息的绷断。
女人说:“我没记错,她是两个星期前离职的,好像是换工作了好像。“
“这样啊。“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追问她去了哪里,甚至没有流露出多余的好奇。
最后我以“考虑考虑”为由,什么都不买就离开了。
推开门,走进五月的阳光里。
阳光很好,明晃晃照在街道上,落在行人的肩头。店门在身后闭拢,那声热情的“欢迎下次光临~”也给关了进去。
忽然不知道去哪里,班车照常会来,装满水果的卡车的大喇叭还在不停的重播,一切与昨日没什么不同。
这条街的人流渐渐浓密。我转头,目光所趋十几米远的地方,似某个搬空的角落。只剩下一点浮沉,在枯枝割裂的光柱里,无望的漂浮。
……
……
第二天。
办公室内,隔壁桌的几个年龄参差不齐的女同事嘻嘻哈哈的聊八卦日常。其中一人今天穿了绀青格的JK裙,大腿套上一层透明丝袜,走起路来,裙摆盈盈飘荡,惹的男同事们目不转睛。
我忽然有感,万物似乎都喜欢在炎热的时候翻开自己,就像女孩们脱下秋裤换上了裙子,压抑一整个严冬的躁动伴随无处遁形的体味,肆意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