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嘴掩笑,“不是应该先约定地点吗?”
“人家想跟你边走边想。”尾音轻轻上扬,像羽毛扫过心尖,有点耍赖,又有点理所当然。
与她之前公事公办的机器般的语气形成奇妙的反差,让我不由怔了一瞬。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说。
“嗯”宛溪嗯完,几乎没有转场的恢复之前的职业化语调:“那么,请问您还有其他问题吗?”
我说:“通话的时候,忽然想到客服小姐姐这么恪尽职守,于是时间突然过的好快,要掉下来一样。这算不算问题?”
“不算”宛溪简短的回道,隐隐有点憋笑。
通话结束,手心有股暖暖的感觉,金属栏杆已经被我捂热了。
……
……
我们就这么进入了暧昧期。
之后的接触愈发频繁,从刻意制造的“偶遇”,到心照不宣的约饭,我们不再需要蹩脚的借口。聊天对话框里的琐碎日常和深夜倾诉占据整个屏幕,一同走过很多条无需目的的街道,路灯见证,肩与臂的距离在并行的过程中悄然缩短。
随着与她生活的点滴渗入生活,那些盘踞在我心头,潮湿霉菌般的内耗和失落竟真的如同晒在阳光下,胸口时常窒息的郁闷被另一种流动的温暖给稀释中和。
一切都在顺利发展,我们渐渐的,在一起了。
三年后,经过很多个思想斗争的转变,我向宛溪求婚,她欣喜的要求我为她戴上戒指。
兴奋与狂喜之后,我们很快被卷入一股踏实而安稳的洪流。
周末回爸妈家,我们就将此事告知。
父母一听说我要结婚了,纷纷乐开了花,公婆俩竟比我们还积极,饭桌上一个劲的讨论起婚礼的安排、选址等。
父母觉得人生可能就那么一次,所以必须办的华丽一点,不惜钱财。我和宛溪则认为要把钱花在刀刃上,内容大于形式,别太寒酸就行。
选好婚期后,我们根据双方的家庭和经济情况,确定了预算。
之后便是领证、订婚宴场地、联系婚庆公司等等等。
流程挺复杂,不一一细说。
领证当天,我们去了趟登记处。取完号需要到左边的等候区等待工作人员叫号。
左边是结婚登记,右边恰恰相反,是离婚登记。
不知是否是氛围原因,那里的光线似乎更冷白一点。
几排蓝色的坐垫椅,每排三个座位。等候的人群中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他们都不约而同,男女分别坐在靠外侧的座位,中间那一块永远干净整洁,中间的蓝色坐垫甚至察觉不出分毫的凹陷。
他们谁也不看谁,或低头看手机,或抬头一眼不眨的望着显示屏的号码数字。那里的等候带着压抑的寂静,我不觉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