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吧……这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她要来我上班的地方?
不会是真的,重名的有很多。
我手指抖的厉害,却怎么想也无法冷静,因为A4纸上这个叫魏语的人,与我记忆中那个姑娘有关的背景太符合了。
女人提心吊胆的把手凑近,唰的一下夺过我手中的文件,“这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我看你……不是很舒服。”
“车子的事情,有情况一定通知你。”我把颤抖的那只手按在桌子上,“现在调度估计在午休,等他醒来会回消息的。”
“哦……明天的车子能安排到位吗?”
“尽力而为。”我有且只能这么说。
女人上下不放心的用奇异的眼光打量我,连她那惊天动地的话痨能力也仿佛篝火遭遇冷水那样,失去了热度。一会儿,便以事务为由告辞,将桌上的文件等物收拾整齐,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搭上了上楼的电梯。
待电梯门丝密合上,我整个人便有如抽筋剥骨的后仰,背脊无力的贴着椅背。
那份文件不在我手上了,可那两个字好像烫金烙在视网膜上。
多年来苦心维持的平静外壳被击碎,我的手指仍在桌面上不受控制的颤抖,近乎眩晕的激动与恐慌在血管里交织。
几乎没有预兆的,我冲出办公楼。
办公楼外围着一条种满结缕草的绿化带,物业底下的绿化工拖着水管,水从管口潺潺流出,发出轻微的“嘶嘶”声,结缕草在水流滋润下,格外翠绿。
就好像我冲出大楼只是单纯的冲出大楼,事先也没考量过自己这么做的目的,亦好像本能的驱使,我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企图压制不断挖掘的回忆。
站在绿化带旁,我大口大口呼吸,狂乱的心跳无法平复。
天空湛蓝如洗,几缕白云慵懒的漂浮,一只蝴蝶在行道的悬铃木下漫无目的的飞,宛如逃离不了树影的囚笼,可它漫无目的的飞着,看起来很快乐。
我那不忠的,善于背叛理智的灵魂,恍然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姑娘穿着凉鞋,信步行走在山涧小路的背影,泥土上的狗尾巴草扫过她暴露的脚背,肆意披散在后背的细腻长发随轻快的步伐轻轻荡漾,胜过许多个骄艳的晴天,竹林送来腐殖质芬芳的风。
这些早就该被日常琐碎覆盖的画面,竟至一五一十,全都鲜明反复的活了过来。
这是一种可耻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