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用手遮住自己,然后,那只像信鸽扑来的手只是从我大腿上方掠过,转而打开副驾驶前面的手套箱。
里面放着一把束起来扎好的雨伞,就是我们初到山村用的那把雨伞。
我:“……”
魏语抬眸用一种“大惊小怪”的眼神瞟我,拿出那把伞,“你该不会以为我要摸你吧。”
我拍了拍裤腿上不存在的灰,表现的淡定自若,实则内心尴尬一批,“谁……谁知道你呢。”
虚惊一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猜到我的反应,所以故意整出花样。如果真是,我也太好耍了。
被这样的女人玩弄,心有不甘,却也没什么好纠结的,被调戏的滋味也不错。
主驾驶的门打开一条缝,魏语作为一个老司机,定然不会直接开门。
她眼睛透过车窗盯着后方,一阵车轮滚动地面的声音如海浪汹涌,近光灯照亮她灵睐的眼睛,仿若开光的粉扑从她侧颜流过,待那辆路过的车辆跑到我们前面,车轮声褪潮,她方才回眸一笑,“走吧,我请你吃汉堡。”
“吃汉堡你带伞干啥?”
“笨啊你,外面有雨。”
我反应好长时间,转头目测一下出去到肯德基门口的距离,估计就几步路吧。
“有必要打伞吗?可能你撑伞的时候会淋到更多的雨,干脆一下车就跑。”
魏语鼻翼轻轻一皱,眼睛斜睨着我,“你已经是有对象的人了,还这么不懂情调。要不要一会儿我教你啊,什么是浪漫仪式感。”
“啥仪式感?”我似懂非懂。
魏语推开车门,像是拉开遮蔽雨幕的窗帘,雨点与沥青路的礁触的旋律放大,斜落的雨滴飞到她纤白的手臂上,街道大小店铺的招牌灯晕来,她一脚踏入昏暗与雨线相映的黑夜,撑开一把伞。
“你安静的坐好,一会儿我来接你。”
“什么玩意,接我,我就在你身边。”
她关上门,在我小期待和一头雾水的注视下绕过车头,来到我右手边的门外面。我们中间隔着一扇车门,她就在外面,我目光可以钻过车窗玻璃上,那下淌或静止的雨珠,一身无袖白衬衫,领口露出的流畅锁骨。
似乎她很早就打算把我纳入伞下,以至于我人还没出来,车窗上不再有新的雨点肆虐。来自远处交叉路口的车笛 刹那间惊惹这个陌生的地方。一粒水珠坠入另一粒水珠,融合,眼看就要下落分散,被一只手掌贴住。
掌心与玻璃贴合的瞬间,那细腻的皮肤微微下陷,指腹处,因受力而微微泛白,像是壁虎爬上来。
随后,魏语微微俯身,柔和的下巴下沉,牵来一张似笑非笑的姑娘的脸。眼睛弯弯的,宛如凝视的月亮掉下来。
这家伙又搞什么名堂?我不禁暗想。
车门打开,伞檐死死护着车口,一直到完全敞开,我的裤脚也未曾沾湿。之前扒着窗户的手朝我伸来,手心朝上,手纹还缝着湿润。
几秒钟恍惚,若是抓住这样的手,会不会有点滑?我有点担心自己抓不住她,很快又觉得实际上是她试图抓住潮湿的我。
于是雨不停下,我在迷离、失措中,与她掌心相合。她四指若缠枝抓紧我,湿滑的,来自她心空的执着但又牢牢把我锁住。
出门的动作有些笨拙,可能是一下午坐在车上,腿脚不好使了,第一脚刚好踩到水坑,那股拍水的浪带给我不太自然的感觉,甚至有几滴偷摸着从鞋口渗入我的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