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气馁。
系统提升的是他的上限,而练习,则是为了抵达这个上限。
白天,他在学堂上继续扮演着“十万个为什么”的杠精角色,将一众同窗和先生们搞得鸡犬不宁,负面情绪刷得飞起。
【收到来自王长明的负面情绪:头痛+22】
【收到来自宋玉的负面情绪:嫉妒+18】
……
到了晚上,他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谢绝一切访客,一遍又一遍地蘸水练字。
石板上的水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从日落到深夜,三四个时辰,从未间断。
起初,卢晚、墨卿这几个纨绔还总来找他。
“宋河,走了,醉仙居新来了一批南边的歌姬,带你去开开眼!”
“宋河,城西马场来了几匹好马,去不去?”
宋河每次都以“要温习功课,准备童生试”为由拒绝了。
一次两次,他们还当宋河是客气。
次数多了,他们也看出来了。
宋河是来真的。
科举,是这个泥腿子出身的朋友,唯一能改变命运的道路。
他们虽然是纨绔,但也明白这个道理。
渐渐地,他们也就不怎么来打扰宋河了。
……
青州城,醉仙居,天字号雅间。
珍馐满桌,酒香四溢。
墨卿作为东道主,正招呼着几个狐朋狗友大快朵颐。
青州卫都指挥佥事之子李魁,抓着一只烧鸡腿啃得满嘴是油。
青州首富之子赵雷,正把玩着手里的玉质酒杯,对桌上的菜肴兴趣缺缺。
而卢晚,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闷酒。
“怎么了,卢大少?”
墨卿放下筷子,给他斟满一杯酒,“谁惹你了?这副死了爹的表情。”
卢晚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还不是宋河那家伙。”
一听,来了兴致,含糊不清地说道:“宋河?他又怎么了?是不是又在学堂上把王秀才给问哭了?”
“那倒没有。”
卢晚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忧虑,“你们是没看见,他最近用功得都有些吓人了。”
“我前天晚上去找他,三更半夜了,他房间灯还亮着。我从门缝里看了一眼,你猜他在干嘛?”
“干嘛?”
赵雷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他在用一支破毛笔蘸着水,在一块破石板上练字!那石板都快被他写出包浆了!”
卢晚夸张地比划着,“我喊他,他跟没听见一样,跟个魔怔了似的!”
墨卿闻言,无奈地苦笑一声。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这不挺好么?他跟咱们不一样。咱们考不上,回家各有各的路。他考不上,就得回龙泉村的染布坊里,跟染缸过一辈子。”
他呷了一口茶,仰头靠在椅背上,神情有些落寞。
“我爹送我来官学,就一个目的,让我学学算账,学学断文识字,将来好接手府衙里的事务。他说了,我们墨家,出不了读书的种子,能当个不睁眼的瞎子,把祖宗的基业守住,就算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