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在场的气氛都沉闷了些。
他们这群人,看似风光,其实早就被家里安排好了各自的命运。
李魁要去军中混个前程,赵雷要学着打理万金商号,墨卿则要继承他爹府衙主事的衣钵。
只有科举,是他们从未真正奢望过的道路。
“我不是那个意思!”
卢晚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就是……我就是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
“我把他当朋友,可他现在这么拼命,万一……我是说万一,他真的考中了童生,成了秀才,甚至考上了举人。那他就是官身,是老爷了。我们呢?”
卢晚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和赵雷。
“我们还是我们,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到时候,我们跟他还能是朋友吗?他跟我们,还有话说吗?我们……是不是被他甩得太远了?”
这番话,让众人皆是沉默。
是啊。
他们可以不在乎学问,可以不在乎功名。
但他们不能不在乎朋友。
宋河虽然出身低微,但他的有趣,他的聪慧,他那张怼天怼地的毒嘴,早已让他们在心里接纳了这个朋友。
一想到将来,宋河高坐明堂,而他们只能在
“那……那怎么办?”
赵雷小声问道,他家虽然有钱,但他最怕的就是被朋友看不起。
墨卿摩挲着茶杯,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追不上,但也不能差得太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卢晚急切地问:“怎么说?”
墨卿放下茶杯,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我们把他当朋友,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前面跑。我们几个,就算再不济,也不能在官学考核里垫底吧?”
“传出去,他宋河的朋友,是一群草包,他脸上也无光!”
这话说得在理。
可问题是……
“我们几个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扔掉鸡骨头,擦了擦手,“王秀才讲的经义,我听着跟念经一样,脑子嗡嗡的。”
“让我上阵杀敌还行,让我背书,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是啊是啊。”赵雷连连点头,“我一看到那些之乎者也,就想睡觉。”
卢晚也是一脸苦相。
他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
“有了!”
“什么办法?”墨卿和赵雷异口同声地问。
卢晚嘿嘿一笑。
“我们……我们去找宋河请教一下,怎么样?”
其余几人听后,眼里闪过的光芒,旋即又迅速暗淡下去。
李魁撇了撇嘴,把最后一根鸡骨头扔在桌上,擦了擦油腻的手。
“算了吧,宋河那家伙最近跟疯了一样,天不亮就起来背书,夜里还在点灯练字。”
“咱们去找他,不是给他添乱吗?”
赵雷也点头附和,声音闷闷的:“是啊,他自己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管我们这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