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兄终弟及(2 / 2)

礼部尚书毛澄拱手:按制,过继为嗣君者当以皇子礼……

朱厚熜的胸口突然一阵剧烈的绞痛——不是因为诅咒,而是源自他内心的愤怒。他分明是来当皇帝的,岂能自降身份?更可恨的是,他看到不远处蓝月正与礼部侍郎私语,显然她早知此事。

停车!朱厚熜大声厉喝,朕要从大明门入,否则宁回安陆!

僵持三日,皇太后最终妥协。五月二十七日,朱厚熜从大明门直入奉天殿,在群臣山呼万岁中登基,拟定次年改元。

登基大典上,当朱厚熜坐上龙椅的那一刻,胸口符文突然剧烈灼烧。他强忍着痛苦扫视殿内——晓薇隐藏在宫女队列中,指尖捏着一枚银针;蓝月立于钦天监官员之列,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莫胜男按刀侍立殿门,眼中寒光凛冽。

众卿平身。朱厚熜咬牙道,冷汗浸湿了里衣。这一刻他彻底明白:所谓皇权,在这三个来自21世纪的诅咒者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登基后第一道难题是追尊本生父母。朝臣坚持朱厚熜应过继给孝宗,称伯父为皇考,生父为皇叔父。朱厚熜勃然大怒——这不仅是名分之争,更是他最后一点尊严的挣扎。

陛下三思。新任礼部尚书毛澄跪谏,此乃祖宗成法……

祖宗?朱厚熜冷笑,朕今日方知,所谓祖宗之法,不过是束缚朕的又一道枷锁!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殿角——晓薇正静静地记录着君臣之间的对话。

退朝后,朱厚熜独自来到奉先殿,对着父王灵位喃喃自语:父王,他们连您是朕的父亲都要否认……话音未落,胸口突然一阵轻松——符文竟未因他的愤怒而发作。

惊讶吗?蓝月的声音从帷幔后传来,唯有在这件事上,我们不会阻拦你。她款步而出,手中捧着一卷古籍,历史上的嘉靖帝坚持尊亲生父母为帝后,我们只是……顺应历史。

朱厚熜眯起眼:若朕不按历史轨迹行事呢?

试试看吧。莫胜男从梁上跃下,绣春刀出鞘三寸,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快。

争端持续数月。朱厚熜发现每当自己坚持尊亲生父母为帝后时,诅咒便会减轻;而一旦妥协,则痛不欲生。

他终于明白,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让他永远活在矛盾中:越坚持自我越痛苦,越屈服越煎熬。

嘉靖元年正月,杨廷和与群臣被迫退让。

朱厚熜尊生父为本生皇考恭穆献皇帝,生母为本生母章圣皇太后。

诏书颁布那日,他独自登上奉天殿顶楼,望着紫禁城连绵殿宇,踌躇满志。

满意了?他对空气发问。

晓薇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他的身侧:这只是开始。她指向西苑,知道吗?那里将是你未来三十年炼丹求道的地方。又指向乾清宫,而那里,将有二十多个妃嫔为你争风吃醋……

住口!朱厚熜一把掐住晓薇的脖子,却见她不躲不闪,眼中满是怜悯。

杀了我啊,她轻笑,看你能不能结束这一轮轮回之苦。

朱厚熜颓然松手。是的,他早试过了——登基前夜,他曾命人将蓝月推入井中,可次日她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早朝上;他曾派刺客暗杀莫胜男,刺客反而横尸街头;他甚至试过自杀,试了几次,却总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