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大人的公文墨迹未干,暗地里的阴风就吹起来了。
最先发难的是周通判。这位在州府经营多年的老官僚,向来以杜知州的左膀右臂自居。如今见青云县抢了风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天在州府衙门的后花园,周通判陪着杜知州赏菊,看似随意地提起:
"大人,下官听说那青云县的李文渊,原是个被罢官的县令?这样的人,恐怕..."
杜知州正在欣赏一株墨菊,闻言头也不回:"哦?以周大人之见?"
"下官以为,此人心术不正。"周通判压低声音,"他那些所谓的新政,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手段。信用券更是可疑,万一哪天卷款潜逃..."
杜知州轻轻掐下一片枯叶,不置可否。
周通判见知州没有表态,更加卖力:"下官还听说,他在永昌县欺行霸市,逼得当地商户走投无路。这样的人,实在不宜重用。"
这些话很快就传开了。不出三日,州府官场都在私下议论:青云县那个李文渊,原来是个罢官县令,现在又搞这些歪门邪道...
消息传到青云县,杨弘业气得直拍桌子:"这个周通判!去年他来县里巡查,咱们好吃好喝招待,临走还送了厚礼。现在倒好,反咬一口!"
贾仁义更是急得团团转:"东家,现在州府好些商户都在观望,不敢跟咱们做大宗交易了。"
石疙瘩闷声道:"要不,我去州府找周通判理论理论!"
"胡闹!"李文渊喝止他,"你去找他理论,不正坐实了咱们嚣张跋扈?"
白晓自告奋勇:"我去打听打听,周通判为什么跟咱们过不去。"
三天后,白晓带回消息:原来周通判的小舅子在永昌县开了个木器行,一直仿造青云工坊的产品。自从青云县名声大噪后,他家的仿制品就卖不动了。
"就为这个?"石疙瘩觉得不可思议。
"不止。"白晓压低声音,"我还打听到,周通判和永昌县的胡会长是远亲。胡会长破产,周通判少了一大笔孝敬。"
玄机子掐指一算:"此乃小人作祟,宜静不宜动。"
果然,周通判见第一次诋毁效果不佳,又生一计。
这日州府议事,他当着众官员的面,拿出一本账册:
"大人,下官查到青云县信用券发行数额巨大,却无足够现银储备。一旦发生挤兑,必将酿成大祸!"
杜知州皱眉:"可有实证?"
"下官已派人查证。"周通判信誓旦旦,"青云县信用券发行已超五万两,而他们库中现银不足两万两!"
这个数字一出,满座皆惊。连一向支持青云县的几个官员都不做声了。
消息传到青云县,总会后院一片死寂。
贾仁义面如死灰:"他...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