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的黎明,老黑山顶的积雪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曹云飞踩着自制的椴木滑雪板,每一步都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脆响。他身后,靳从起正费力地调整着滑雪板的绑带,鼻头冻得通红。
快点!曹云飞回头低声道,太阳出来前得到达阳坡。
黑云跑在最前面,黑色皮毛上沾满了雪粒,像撒了一层盐。管彤彤落在最后,红棉袄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小丫头今天特意把辫子盘了起来,免得被树枝挂住。
等等我!她小声喊着,滑雪板突然一个打滑,整个人栽进雪堆里。曹云飞赶紧折返,把她拽出来时,两人一起滚倒在雪地上。
没事吧?曹云飞拍打着她身上的雪,手指碰到她冰凉的脸颊。
管彤彤呼出的白气喷在他脸上:没事,就是...她突然压低声音,靳从起呢?
曹云飞抬头一看,靳从起已经滑出去老远,正蹲在一处雪堆前招手。两人赶过去,只见雪地上赫然印着几串小巧的脚印,每个约莫铜钱大小,呈梅花状排列。
紫貂!曹云飞立刻蹲下,手指轻轻拂过脚印边缘,看这霜花,不超过两小时。他捻起一撮雪末闻了闻,母的,带着幼崽。
靳从起兴奋地搓着手:能值多少钱?
母貂不值钱。曹云飞摇摇头,咱们要找独行的公貂。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倒出些灰白色粉末撒在周围,鹿骨粉,掩盖人味。
三人顺着足迹往岩石区摸去。随着海拔升高,风越来越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管彤彤一个踉跄,滑雪板卡在了石缝里。曹云飞帮她拔出来时,发现木板边缘已经开裂。
用我的。他二话不说把自己的滑雪板换给她,我走路就行。
那你...
我穿这个。曹云飞从背囊取出双奇怪的鞋子——用熊皮和柳条编成的雪踏子,老猎户的法子,比滑雪板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