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之上,倒也欢快。
……
而天幕之下。
慈宁宫朱红的宫门前,鎏金铜钉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
皇帝一身素色常服,玄色衣料上仅绣着暗纹云卷,少了朝服的威严,倒添了几分难得的松弛。
他目光扫过身后躬身侍立的宫人、皇子与公主,嘴角噙着点浅淡的笑意,侧头看向身侧的德福总管。
“今天是什么节日?”他语气轻快,带着十分的好奇。
“德福,咱们这儿也过六一儿童节了?”
这一问一下子把德福总管给问懵了。
德福手里的拂尘柄瞬间被攥得更紧。
原本就因出汗而发潮的木头纹路,此刻竟洇出了深色的印子。
老太监的心脏猛地一缩,额角渗出的细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凉得他打了个轻颤。
从清晨上朝到退朝,他的神经就像绷到极致的弦。
早朝之上,失去了两位大师。
算得有惊无险,可他全程捏着把冷汗,生怕再生变数。
一路跟着皇帝往慈宁宫来,他还在心里盘算:
慈宁宫这关该是稳的,太后娘娘素来通透,皇帝的反常她也知道。
有太后在旁打圆场,那些皇子公主们纵有心思,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谁能想到,刚到慈宁宫门口。
按位次站定,皇帝竟抛出这么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德福偷偷抬眼瞥了下,见身后原本垂首敛目的皇子公主们,此刻都猛地抬起头。
一双双眼睛里写满了诧异,好奇的光芒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哪家帝王这么问?
这也太反常了。
皇帝见德福半天支支吾吾没个回应,方才脸上的浅淡笑意瞬间淡了,眉峰微蹙,语气里添了几分不悦:
“德福,你怎么了?他们过节为何不通知我?”
德福心里一紧,额角的冷汗又多了几分,连忙上前半步,语气放得又轻又软,竟像是哄着闹脾气的孩童:
“陛下,您可别开玩笑了,仔细看把皇子公主们都吓着了。”
“朕没开玩笑!”皇帝的声音陡然沉了些,眼神扫过人群中几位蒙着轻纱的公主,语气带着笃定的不满,
“没有过节,她们怎么都戴着面纱?是不是待会儿要表演节目?”
嚯!这一句话砸下来,正扶着宫女手臂、暗自诧异皇帝反常的皇后,身子猛地一晃,险些栽倒。
身旁的大宫女眼疾手快,连忙稳稳扶住她的腰。
皇后定了定神,心里暗忖:
方才瞧着还只是古怪,这会儿倒“正常”了——这张嘴还是老样子,骂人都不带沾半点脏字的。
从前这般场景也不是没有。
有次她与皇帝议及朝政琐事,不过多问了两句,便被他噎得哑口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