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只是觉得,柔嘉公主素来心思深沉,绝没有这么好心主动去和亲。”
“她这般行径,定是包藏祸心,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如今西夏使臣出事,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去和亲,这怎么可能?”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瞟向父皇,见御座上的人依旧面无表情。
心里更是发慌,只能拼命把过错往柔嘉公主身上推,好洗清自己的干系。
“你且住口。”一旁的薛大人忽然开口,一句话制止了二皇子。
二皇子心里一颤,闭嘴了。
自己哪儿又说错了?
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薛大人眉头皱得紧紧的。
目光落在阶下的侍卫身上,
“你把柔嘉公主当时的话,一字一句都道来,不许有半分遗漏,务必如实禀报。”
侍卫被薛大人的目光看得一缩,忙定了定神,缓缓说道:
“回薛大人,和亲公主当时只说了三句话。”
“她说,‘一切都是神女的安排’,还说‘做神女的信徒,自然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从不问原因,不问结果’。”
“最后只留下一句‘一切交给天意’,便带着人出发了。”
“狗屁!这叫什么话!”
三句话一个意思。
二皇子跪在地上,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抬起头,语气气急败坏,
“拿着这些神神叨叨的鬼话来糊弄人,当咱们都是傻子不成?”
他越说越激动,心里却隐隐发慌——最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薛大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
先前他在柔嘉公主那儿栽的几次跟头,怕是已经影响了自己在薛大人心中的形象。
若是再这么下去,日后……可就难了。
“二皇子,”定国公终是按捺不住,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您若有万全之策,便直说吧。”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好好的一个天潢贵胄皇子,被逼成了这个样子。
太子太子已经近乎于废了,二皇子再歪了,以后该如何是好?
难道要再上演九王夺嫡吗?
最终剩下一个?
上一代的血泪教训还不够吗?
定国公心善,看不得这个。
二皇子闻言,愣了一下。
万全之策,如今他被打击的已经想不到什么特别的万全之策,再者说此时哪有什么万全之策。
但是,被逼到了此处。
也不得不实话实说了。
虽说实话难听,但是也没有办法了。
他抬眼看向御座上的父皇,面无表情。
又扫过阶下大臣,神色各异。
薛大人眉头紧蹙,显然已没了耐心,那眼神像淬了冰,直直刺得他心口发慌。
“父皇,薛大人,国公大人,各位大人,”二皇子动了动膝盖,蟒袍下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儿臣此举,皆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两国和平,实在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语气里添了几分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