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咱们回偏院玩秋千去吧,这儿人多眼杂的……”
可笑!今儿来一趟,别的没捞着,就捞着一手泥。
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二皇兄和皇后娘娘,连礼都没行,怎么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抬头望向不远处的萧祁睿和皇后——果然,两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皇后鬓边的赤金步摇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眼底的寒意几乎能冻死人。
二皇兄萧祁睿更是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得像块烧红后又浸了水的铁块。
“你看!二皇兄和皇后娘娘都生你气了!”
“让你多嘴,还不快去给二皇兄和皇后娘娘磕头谢罪!”
“这种场合也有你说话的权利?”
“谁给你的胆子,可别说是我。”
话说的很硬,但是十五公主心里还是一颤,有点胆怯。
在这大燕国皇宫里,公主们天然害怕皇子。
毕竟男女不平等。
就是最不得宠的皇子也有当皇帝的可能。
自古以来,女子的最高峰就是太后娘娘。
可是公主们可当不上太后娘娘。
所以,能招什么样的驸马,决定权在太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手里。
着了她们的厌恶,自己可得前途未卜。
毕竟柔嘉公主的例子,在哪儿摆着呢。
谁也没有本事认为自己能够嫁到西夏当和亲公主,还能有现在大燕公主的待遇。
就算活着也是茹毛饮血,啃沙子去了。
“够了!”
一声厉喝,皇后娘娘先忍不住了。
象牙扇骨几乎要被她捏出裂纹。
方才强压的怒火此刻尽数爆发,凤眸里凝着的寒霜,比冬湖的冰面还要冷冽。
十五公主被这声喝斥吓得一哆嗦,刚要出口的辩解卡在喉咙里,硬生生咽了回去。
可皇后的目光根本没落在她身上,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温和的眸子,此刻正死死盯着天书之上。
这是哪个黑心烂肝的损人玩意儿?
坑死我了!
以我的名义揭露揭发薛家,老天爷呀!
“薛明珠……薛大人……”
皇后在心底急得打转,指尖冰凉,
“可千万别信那些信口雌黄!给本宫八个胆子,也不敢在这时候说薛家半句不是啊!”
太后娘娘如今身子骨硬朗,在宫里说一不二,要是知道她敢光天化日列举自己娘家的宝贝闺女。
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更别提自家儿子萧祁睿,正卯足了劲拉拢薛家这棵大树,想在夺嫡之争里多筹些筹码。
这时候要是传出皇后诋毁薛家的话,岂不是把儿子的路全堵死?
“这简直是虱子跳到和尚头上手舞足蹈——纯属明明白白找死!”
皇后气得胸口发闷,暗自咬牙,
“我现在还不是太后,祁睿也没登临大位,怎么敢做这种蠢事?哪个杀千刀的在背后坑哀家!”
不用想,定是宫里那些妃嫔!
皇帝后宫里的女人,个个表面上一口一个“皇后姐姐”,装得比亲姐妹还热络。
背地里却恨她占着中宫之位不肯让,盼着她栽个大跟头。
平日里看着温顺,一有机会就跟毒马蜂似的,冷不丁尾巴一撅,就蛰人一下,哪怕蛰不死,也得让人恶心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