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在这焦头烂额的关头，十五公主还来添乱！
皇后的目光终于落回十五公主身上，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方才这丫头说的“左右摇摆”，可不是明着讽刺？
小小年纪，心思竟这么歹毒，定是跟着她那狐媚的母妃学的——
仗着母妃会在皇帝面前撒娇弄巧，这丫头在宫里一向飞扬跋扈，平时讽刺这个、挖苦那个……
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偶尔还觉得这股子泼辣劲儿有趣。
可现在，她竟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怎么？学会含沙射影了？”皇后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步步朝十五公主走近，凤袍下摆扫过满地水中落花，
“是你母妃教你的？还是你们娘俩平日里就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编排本宫的不是？”
十五公主被皇后的气势吓得腿都软了，方才的刁蛮劲儿荡然无存，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皇后娘娘……我没有……不是我……”
“我说什么了？”
“没有？”皇后冷笑一声，抬手捏住十五公主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方才你说‘左右摇摆’，不是说本宫，是说谁？”
“本宫告诉你，今日这事，你若说不清楚，别说你母妃，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
“秋……千千呀！错了，搞错了！”
十五公主的下巴被捏得生疼，说话都含混不清，本想喊“秋千”，慌乱间竟说成了带着哭腔的“求求”。
那点刁蛮劲儿早被吓得烟消云散，只剩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满是惶恐。
“求我？”
皇后娘娘冷笑一声，指腹松开十五公主的下巴，嫌恶地甩了甩手——
真是晦气！
皇后素来在宫里装着老好人模样，凡事不轻易做主，此刻亲自动手，已然是动了真怒。
身后的宫女立刻上前，用浸了温水的锦帕细细擦拭她的指尖。
十五公主踉跄着后退半步，下巴上的红痕清晰可见，却连揉都不敢揉。
她从未见皇后这般疾言厉色，脑子里一片空白，方才的伶牙俐齿全没了踪影。
听见“跪下”两个字，她心里一慌，竟下意识转头冲身后的嬷嬷喊：
“听见了吗？皇后娘娘要你跪下！你耳朵聋了？怎么一动不动？”
这时候，可不就得找个下人挡刀？
她母妃正得圣宠，以往见了皇后，都是和其他公主一起行礼问安，何曾被单独拎出来逼跪？
定是皇后弄错了，把奴才们的错算到了她头上！
更何况现在还有不少皇子公主看着，她要是真跪了，颜面尽失，以后在宫里还怎么抬头做人？
十五公主梗着脖子，眼底闪过一丝倔强——一定不是说她！
以前皇后见了她，还总夸她“聪明伶俐，将来能当大任”，怎么会突然变脸？
可她身后的嬷嬷、宫女和太监早已“扑通”跪倒一片，动作丝滑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领头的老嬷嬷急得冒冷汗，偷偷伸手拉了拉十五公主的裙摆，压低声音急唤：“公主！”
“你拉我干什么？”
十五公主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尖厉，
“好好跪你的！在皇后娘娘面前也敢搞小动作，回头我让母妃剁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