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医院诡影探母踪(1 / 2)

耳坠的裂口还残留着一丝温热,像烧尽的纸灰里藏着未熄的火星。我站在医学楼西侧的通风井旁,掌心的银线已经缩回肘部,但每一次心跳都牵动锁骨下的倒计时,十二秒一格,稳得像某种倒数。阿絮没了。它替我挡了那支箭,影体在银芒中碎成残丝,连一声“奶茶还没换到”都没来得及说。

我摸了摸耳坠,指尖沾到一点灰烬。那是它最后的存在。

我不能让它就这么散了。

楔子贴上锁骨,血痕立刻渗出,顺着金属边缘滑落。怨气值从体内被反向抽出,缠上楔子,像在拉一根看不见的线。我闭眼,集中意识——阿絮的执念频率还在,断断续续,像卡顿的录音带,反复播放着那句:“数学作业写完……就能换……半糖去冰……”

频率波动指向地下。

我蹲下身,将楔子轻轻按在谢无涯剑尖划过的地面上。那道痕迹还在,灵波未散。银杏叶纹路的共鸣效应残留了一点,足够我借用。我抽出三滴血,滴在楔子上,低声命令:“模拟封魔通行印记。”

地面微微震了一下,红外扫描的红光闪了两下,短暂熄灭。

我翻进通风井,顺着锈蚀的梯子滑下。地下三层的空气更冷,带着防腐剂和铁锈混合的气味。监控探头在头顶缓慢转动,每三十秒扫过一次,我贴着墙根移动,避开正中心的热感区。停尸房的门在走廊尽头,冰柜编号从Y-1999-01开始,一路排到Y-1999-12。

我停在Y-1999-07前。

楔子突然发烫,贴着皮肤灼了一下。这个编号和座钟上的Y-1999-01只差六位,像某种序列。我伸手推门,冰柜滑出,冷雾涌出,一具尸体静静躺着。

我用楔子轻触她手腕。

刹那间,脖颈处浮现出一片银杏叶形状的胎记,漆黑如墨,边缘微微发亮,像被电流激活。胎记渗出一缕黑雾,凝聚成模糊的影子——是阿絮的脸,只剩半边,声音断续:“别信……穿白大褂的她……”

我立刻将黑雾封入耳坠裂口,用怨气值包裹,像给将熄的火苗罩上玻璃罩。残影颤了颤,沉了下去,但频率还在,微弱但持续。

我低头看尸体,胎记随呼吸明灭,不是死物该有的反应。我又拉开其他冰柜,每一具尸体脖颈都有同样的标记,节奏一致,像在同步某种信号。

通风口飘下一张烧焦的纸片。

我接住,是病历残页,字迹焦黑但可辨:“云澜|产女当日|胎记激活。”背面有另一行笔迹,干净利落:“第7例成功载体,建议移入标本区。”

是陈墨的字。

我攥紧纸片。母亲的名字出现在这里,和这些尸体并列,被标记为“载体”。而陈墨,那个总在保健室调配透明药剂的男人,曾是她的学弟,如今却在记录她的实验数据。

风从通风管吹来,带着一丝金属的冷意。

我抬头,通风口的铁栅微微晃动,像是刚有人穿过。

接着,一道影子掠过走廊尽头。

白大褂,长发,手里握着一把手术刀。刀面反射月光,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和母亲毕业照上的面容一模一样。

她站在Y-1999-07冰柜前,手指抚过胎记,低语:“星月,别找我……别再查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

上一次被投影引诱,阿絮替我挡了箭。这一次,我不再信幻象。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扩散,确认自己清醒。那幽灵转身,手术刀在指尖一转,刀柄敲了敲冰柜门,然后钻进通风管,消失不见。

我没有追。

母亲生前常去顶楼天台记录数据,她说那里信号干净,不会被系统干扰。如果这是她留下的线索,她会去那里。

我原路返回,顺着消防梯爬上六楼,推开天台铁门。

风很大,吹得校服贴在身上。角落里,一堆燃烧的纸正在熄灭,灰烬被风吹散,但火中浮现出几行字,像被高温激活的隐形墨水:

“1999届献祭名册

主祭品:云澜

协同者:谢无涯(幼年)

替补序列:7人”

我冲过去,伸手去抓未燃尽的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