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白大褂幽灵从通风井跃出,手术刀直刺我咽喉。
我侧身,刀锋擦过锁骨,倒计时区域传来一阵刺痛。我后退,脚跟撞到栏杆,眼看第二刀就要落下,一道黑影从侧面切入。
谢无涯的玄铁剑穿透幽灵胸口,剑身贯穿,幽灵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鸣,身体扭曲,白大褂在风中碎成灰片。
我喘着气,盯着那团消散的影子。
谢无涯站在原地,剑尖垂地,呼吸沉重。剑身上的铭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我走近,发现剑脊暗纹中,多了一行极小的名字,刻得极深,像是被强行嵌入——
“云澜”。
不是刻上去的。是浮现的。像系统自动记录了什么。
我抬头看他。
他没看我,目光落在灰烬上,那本名册已经烧得只剩边角,但“云澜”两个字还在,被火光映得发红。
“你早就知道?”我问。
他没回答,只是抬手,用剑鞘拨开余烬,露出底下压着的一张完整名单。上面有十二个名字,云澜排在第一位,谢无涯的名字在下方,标注“协同”,而第七个名字被划去,换成一个编号:Y-1999-07。
和停尸房的冰柜编号一样。
“这些不是尸体。”我声音很轻,“是替身。”
谢无涯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盯着剑身上的名字。他的手指抚过“云澜”二字,指腹微微发抖。
我摸了摸耳坠,阿絮的频率还在,微弱但稳定。我低声说:“她让我别信穿白大褂的她。”
谢无涯眼神一动。
“可你信吗?”我盯着他,“你剑上的名字,为什么会多出来?系统什么时候开始记录斩杀‘关联者’?”
他没说话。
我弯腰,从灰烬里捡起半张未烧尽的纸,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胎记激活后,宿主意识可被锚定于系统节点。”
我捏着纸,抬头看向他:“如果母亲的意识还在,她会以什么形式存在?”
谢无涯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不在系统里。”
“在哪?”
“在楔子里。”
我愣住。
他抬起手,剑尖指向我耳坠:“你用的楔子,不是道具。是她的残片。”
风突然停了。
我下意识摸向耳坠,裂口中的残温突然变得滚烫。阿絮的频率猛地跳动一下,像被什么唤醒。
耳坠内,黑雾缓缓凝聚,阿絮的声音断续响起:“……她说……你出生那天……她就把命……切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塞进楔子……”
我指尖发冷。
谢无涯看着我,目光沉重:“你不是在找她。你一直在用她的一部分活着。”
我低头,掌心的银线再次爬出,沿着手臂向上延伸。锁骨下的倒计时跳动如常,十二秒一格。
可这一次,我听见了。
在倒计时的间隙里,有一道极轻的呼吸声,和我同步。
像另一个人,藏在我的心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