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缓慢却执着的抵抗。
阮初看着那堆笔记本,语气里第一次有了些许柔软:“至少他们开始写。”
夏堇低声道:“写是清醒的第一步。”
闻叙补充:“也是最难被征税的行为。”
就在这时,塔外传来喇叭声——
“请立即提交清醒指数记录,拒不配合者将被视为梦权威胁。”
人群瞬间安静,没人动。
张弛靠在门边,紧握武器:“他们追到这了。”
夏堇看向众人,语气平稳:“别慌。我们不是要反他们,我们只是不欠他们。”
塔外的探照灯扫过废墟,广播声一遍遍重复。
阮初趁着噪音掩护,将那批手抄记忆装进金属箱。
“这些笔记要送到北区去。”她说。
闻叙打开旧终端:“我能制造一次假信号,让他们以为我们往西撤。”
“那你呢?”
“我留下。”
没人说话。只有风在废墟间穿行。
夏堇最终开口:“三分钟后出发。记住,不是逃,是分账。”
三分钟后,风塔顶端的广播突然变调,噪声变成了音乐。那是一首古老的曲子,旋律平稳,几乎让人忘记自己身处追捕。
闻叙坐在终端前,微笑着调节频率。
“清醒税太贵了,”他轻声说,“我就用这点清醒替大家付一部分吧。”
外面传来爆炸声,塔顶被击穿,风骤然涌入。
那一刻,广播还在播,城市每个角落都能听见那段话:
“清醒不该花钱,它本来就属于你。”
黎明。北区安全屋的门被敲响。阮初、张弛、夏堇站在门口,带着那箱手抄的记忆。
夏堇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他赢了。”
阮初接话:“不,他只是付了账。”
风从窗外吹进来,掀起笔记本的第一页。上面写着——
“清醒税——未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