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流的,没毒。”
“能播吗?”
“能,只要你敢看。”
阮初拦住她:“别碰。”
夏堇轻笑:“我不是要播,只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还保留这种东西。”
摊主的语气有些自豪:“我们收梦片,是为了记账。”
“记什么账?”
“谁曾经痛过。”
阮初愣了几秒。那男人继续说:“每片梦都对应一个旧编号,我们把它们分类、抄录、刻进铁板上。不是纪念,是防止有人再说‘没发生过’。”
夏堇沉声道:“那账本在哪?”
“城心,有风塔守着。”
傍晚,他们顺着旧电缆走向城心。那座“风塔”高约二十米,外壁贴满金属片,风吹过时,金属相互撞击,发出低沉的鸣响。那声音在整个城市里回荡——
不是警报,也不是广播,而是一种节奏,像是在说:“记住。”
塔下立着几块铁牌,每块都刻着人名和一句话。
“我曾做梦,但我活着。”
“别删我。”
“清醒不是罪。”
闻叙看了很久,低声说:“这城,是风在当档案馆。”
夏堇点头:“风写得比神诚实。”
他们在塔脚下停了一会儿。阮初问:“你觉得他们需要我们吗?”
夏堇摇头:“他们不需要任何救世者,这才是我想看到的。”
“那我们呢?”
“我们是过客。记录也好,见证也罢,风自己会筛选。”
夜深,塔的金属片被风吹得像雨。
孩子坐在台阶上,双手捂着耳朵,却在笑。
“风在唱歌。”他轻声说。
阮初俯下身:“听懂了吗?”
“嗯,它说——不要睡。”
夏堇回头看了一眼塔顶,风光穿透夜色,在她眼里反成一线冷焰。
“很好。”她说,“这城市,还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