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殿下对那位曾与太子妃娘娘有过青梅竹马情谊的长乐王,芥蒂颇深啊。
他摇了摇头,谨慎地回道:“回殿下,目前探得的消息,主要异动并非来自长乐王萧瑾玄,而是……来自西晋的皇帝,萧瑾易。”
“萧瑾易?”胤桁眸光微凝,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显示出他对这个消息的重视。
西晋皇帝萧瑾易,是萧瑾玄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此人雄才大略,野心勃勃,且手段狠辣,登基不过数载,便已大力整顿内政,巩固皇权,对周边各国也一直虎视眈眈。
相较于其弟萧瑾玄的温文尔雅、醉心书画音律,萧瑾易无疑是一个更危险、更值得警惕的对手。
“详细说来。”胤桁沉声道,暂时将关于萧瑾玄的那点私人情绪压下。
“是。”沈卿尘整理了一下思绪,禀报道,“根据我们安插在西晋皇宫和朝堂的暗线传回的消息,近两个月来,萧瑾易频繁召见兵部、户部官员,以及几位镇守边境的将领。表面上是以秋狩练兵、加固边防为由,但暗中调动的粮草、军械数量,却远超往常,尤其是向与我大胤接壤的北境三州方向,物资输送尤为频繁密集。”
胤桁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紫檀木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可探知他们具体有何图谋?”
“具体意图尚不明确,萧瑾易行事颇为谨慎。”沈卿尘道,“但综合各方情报分析,有两种可能。其一,可能是虚张声势,借边境陈兵之举,在国内营造紧张气氛,以进一步凝聚民心,巩固其统治;其二……”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可能是真的有意试探,甚至……意图在我大胤边境,挑起事端,以攫取利益。毕竟,去岁西晋北部遭遇旱灾,收成不佳,国内压力不小。”
胤桁眼中寒光一闪。无论是哪种可能,都绝不能掉以轻心。萧瑾易不是庸主,他既然有所动作,必然有其深意。
“长乐王萧瑾玄呢?在此事中,扮演何种角色?”胤桁最终还是将话题引回了那个让他耿耿于怀的名字上。
他记得很清楚,萧瑾玄虽然看似是个闲散王爷,但在西晋朝野声望不低,尤其得其兄萧瑾易的信任,时常参与机要。
沈卿尘回道:“长乐王近日常被召入宫中议事,具体内容探听不到。但据闻,他在关于是否要加强边境军备的问题上,与其兄似乎……意见略有相左。萧瑾玄似乎更倾向于维持现状,以怀柔安抚为主,不主张过于激进的军事调动。不过,最终决定权,自然还是在萧瑾易手中。”
意见相左?胤桁心中冷笑。萧瑾玄惯会做这副仁德宽厚的姿态,谁知是不是以退为进,麻痹他人的手段?
尤其是,想到他曾对珞儿流露出的那份心思,胤桁就觉得此人愈发面目可憎。
“继续加派人手,严密监视西晋边境的一切动向,尤其是北境三州方向。萧瑾易和萧瑾玄兄弟二人的一举一动,都要给孤盯紧了,有任何异常,立刻来报!”胤桁下令道,声音冷冽。
“臣遵旨。”沈卿尘躬身领命。
正事禀报完毕,沈卿尘见胤桁面色依旧沉凝,显然还在为西晋之事,或许还夹杂着对萧瑾玄的私人不悦而思虑,便也不再多留,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