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页残经的材质与其他不同,更厚,纹理更密。翻转过来,在背面发现一道极细的刻痕——人为划出的符号,形似锁链缠绕圆印。
他瞳孔微缩。
这符号,他在明觉长老替换的那块青铜令片上见过。
正欲细看,远处传来脚步声。两名巡夜僧人提灯走来,他收起残页,起身离开。
回到客院,盘坐于榻,闭目调息。
圣体气血缓缓运转,肋骨处仍有隐痛,是与妖王搏杀时留下的旧伤。他并未急于修复,反而任其存在,作为一种提醒。
三日后一战,对手绝非寻常。不动禅的气血强度,已接近仙台门槛,且专修肉身,每一寸筋骨都似经过千锤百炼。更重要的是,他对自身力量有着近乎信仰般的自信。
这种人,不会虚张声势。
叶凡睁开眼,取出那片残经,再次凝视背面的符号。
金刚宗来得蹊跷,藏经阁失火也非偶然。而这个符号,既出现在叛徒持有的令片上,又出现在被焚毁的经文中——两者之间,必然有关联。
他将残页置于灯下,用指腹轻轻按压边缘。纸面受热微卷,刹那间,一行极淡的墨迹浮现出来,像是用隐形药水书写:
“地脉七窍,其一通北岭。”
字迹一闪即逝,随即消失。
叶凡眼神一凝。
北岭?那是金刚宗所在之地。
他缓缓将残页收入袖中,没有声张。
次日清晨,主殿再度召集僧众。
掌律长老宣布,正式接受金刚宗挑战,三日后举行论道大会。力之战由叶凡出战,法之战由经堂首座应敌,心之战则由禅院老僧主持辩经。
消息传开,寺内议论纷纷。
有人担忧叶凡非佛门体系,恐难承受金刚宗的纯粹肉身压制;也有人认为,正是因为他不受传统束缚,反而可能打破桎梏,打出新意。
金刚宗一方,亦在驿馆内密议。
不动禅盘坐于石室中央,周身金色纹路 glog,体内嗡鸣不断。副使站在一旁,低声说道:“昨夜探子回报,藏经阁确有一批秘藏被焚,但其中一本《地脉图录》失踪。我们埋下的线索,应该已经引向北岭。”
不动禅睁开眼,眸光如电:“只要他看到那个符号,就会开始怀疑。等到擂台上,再一步步击溃他的信念——当一个人连自己为何而战都动摇时,他的力量,自然瓦解。”
“可若他不上当呢?”
“那就用拳头告诉他。”不动禅缓缓起身,一拳砸向身侧石柱。
轰!
整根石柱裂开蛛网状缝隙,碎石簌簌落下。
“真正的佛法,不在经书里,而在这一拳之中。”
与此同时,叶凡正在院中演练拳势。
他没有使用任何秘术,只是反复打出最基础的崩拳,每一拳都带动空气震荡。忽然,他停下动作,低头看向右手虎口。
那里,有一道细微裂口,渗出的血珠并未滴落,而是凝成一层薄金,隐隐发烫。
他盯着那抹金色,眼神渐深。
昨夜地底的敲击声,还在继续。
咚、咚、咚……
这一次,节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