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有脚印!”队员大喊。张海燕跳下查看,地上脚印清浅,是女人尺码,鞋底沾着沼泽黑泥,朝东延伸。“坏了,坐船跑了!”她心头一沉。
追到海滩时,只剩摩托艇在千米外成了小黑点,渐渐消失在汪洋中。张海燕气得拔出双枪朝天射击,枪声惊起海鸟,却追不回凶手。“收队!”她咬牙插回枪套。
警卫班返回时,马飞飞的手术刚结束。李默取出子弹,伤口缝了七针,缠着厚厚纱布。马飞飞靠在藤椅上,见张海燕进来摆了摆手:“不怪你,来者是高手。”
张海燕垂首愧疚:“旅长,是我没用……”“先看这个。”马飞飞打断她,指向桌上电台。师云玄正在翻译电文,脸色骤变:“是芳川夫人的消息!”
纸上字迹清晰:“马君当心!日本女杀手山本耀司已出发,系山本耀男胞妹,隶属暗影部队杀人如麻。为兄报仇,目标是你。速做防备!”
“山本耀司?”马飞飞猛地坐直。他杀山本耀男,原是因那生化专家绑架妻子魏光荣,欲用毒针试药,却没料到对方有个暗影部队的妹妹。“难怪枪法这么准!”他捏紧电文,指尖发白——若非师云玄卜算、银钩护罩,今日已栽在此地。
“芳川夫人是日本皇室,消息向来灵通。”师云玄轻声道。马飞飞目光扫过窗外椰林,眼神转冷:“全岛戒严!加强海滩码头巡逻——山本耀司敢再来,定让她有来无回!”
四、执念成疾 玄刃困病榻
东京陆军总院特护病房里,消毒水味盖过一切。山本耀司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输液管里的药液缓缓滴落,却柔化不了她眼底的焦躁不甘。
三天前,她从火烈岛逃回国,抵达成田港时便胸口发闷、喉咙甜腥。强撑着到军部复命,刚说“任务失败”就眼前一黑栽倒。军医诊断为“急火攻心,肝气郁结”,加上海风引发旧疾,勒令住院。
“废物……”山本耀司攥紧床单,指节泛白。她想起那日在椰树上的场景:选了最佳狙击位,算准马飞飞喝茶时机,第一枪本想射心脏,却被突然炸裂的茶壶打乱——马飞飞动作快了半分,子弹只击中肩膀。更没料到那银罩突然出现,挡住所有后续攻击。她虽精通日军狙击技巧,却从未见过这般法宝。
记忆里,哥哥为她做足一切:大阪府的老街区里,山本家的门牌总让邮差犯迷糊——明明写着“山本耀男”,敲开门却还是这个穿藏青和服的男人应门,问起“山本耀司”,他也只是躬身笑:“抱歉,那是我的小字,街坊总记混。”
这话哥哥说足了五年。五年前,她的眉眼利得像未开刃的短刀,军部来人时,耀男攥着她的手腕在玄关站了半宿,指节捏得发白:“去‘暗影’,别用山本姓,别让人知道你从这走。”她没哭,只把常穿的白袜塞进他掌心——那是她小时候总蹭脏、要他帮着洗的那双。
打那天起,耀男的生活多了桩事:每次邻居阿婆送腌菜来,看见他书房亮着灯,随口问“耀司姑娘又在看书?”,他都要笑着打断:“阿婆又记岔啦,哪有什么姑娘,就我一个人住。”夜里他总把她这个耀司妹子的旧照片压在枕下,照片里妹妹扎着双马尾,举着满分试卷冲他笑,可白天出门,他连“妹妹”两个字都不敢说。
有次酒馆老板醉了,拍着他肩膀喊“你们兄妹俩……”,话没说完就被耀男灌了杯清酒,声调压得低:“老板喝多了,我哪来的妹妹。”老板愣了愣,再看耀男眼底沉得像深潭,后半句竟咽了回去。
日子久了,街坊真的忘了。阿婆送腌菜时只说“耀男啊,多吃点”,邮差送信再也不念叨“山本耀司”,连巷口卖东瀛煮的大叔,都只记得山本家有个话少的男人。就是她山本耀司的亲哥哥。
哥哥总护着她挡父亲责骂,入暗影部队时还塞来怀表:“耀司,活着回来。”可如今哥哥死了,她连仇都报不了。“马飞飞……”她咬牙低语,胸口骤痛,剧烈咳嗽起来。护士连忙上前,却被她一把推开:“别碰我!我要出院杀了他!”
“耀司小姐,你不能动怒!”护士急得快哭了,“军医说再激动病情会加重,军部也下令让你养伤!”“军部只在乎任务!”山本耀司冷笑,眼底满是嘲讽,“马飞飞不死,我绝不罢休!”
她挣扎着想坐起,却浑身无力。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想起暗影部队训诫“杀手当断情绝念”,可哥哥的仇如毒刺扎在心底。“马飞飞,你等着……”她闭上眼睛,声音微弱却坚定。
病房里只剩输液管的“滴答”声。病榻上的“玄刃姬”藏着不死不休的狠劲,而远在火烈岛的马飞飞正盯着青铜罗盘——这场仇杀,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