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口的铁栅栏缠铁蒺藜,芳子摸出铜丝,三拧两拧,“咔哒”开了。
地牢里点鲸油灯,味儿冲脑仁。芳川抱着小樱花坐草席上,白衣白裤,头发还梳得溜光——坐牢也得讲究。
听见动静,芳川抬眼,月光漏进来,她眼角那颗泪痣亮得晃眼:“你来了。”
小樱花却炸了,举着木刀冲过来:“不许碰我阿妈!”
刀尖离马飞飞喉咙一寸停住。马飞飞单膝跪地,任由木刀抵着喉结,把闺女抱个满怀。木刀柄上还刻着“藤原”俩字。
“回家再练。”他嗓子哑得不成样。
五、鬼面众:桥上一顿打,全靠套路
出口在卧龙池,池上有座朱桥,桥底下小船挂着白纸灯笼,上面画着小樱花——接头信号。
桥栏上站着藤原信雄,黑甲遮面,只露俩眼,手里锁链镰刀拖得火星四溅。
马飞飞把闺女往后一扔,自己拔刀。虎彻刀在灯笼光下泛青光,刀铭“长曾祢虎彻”。
枝子摸出三枚引爆符,吹箭“嗖”地钉桥柱,细线一绷,准备开炸。
芳川突然冲前面:“表哥,让开!”
藤原手一抖,锁链镰刀还是甩过来了,刀尖冲小樱花去的。
芳川想也不想,扑过去挡刀,背后“嘶啦”一道口子,血立马染红白衣。
马飞飞眼都红了,虎彻刀闪电般劈出,“当啷”一声,锁链断成两截,面具也劈成两半。
藤原那张脸露出来,左颊樱花胎记,年轻得不像话。
“为什么?”藤原嗓子发颤,“她是我表妹!”
“因为她是老子的女人。”马飞飞把刀架他脖子上,“也因为你们军部欠我三千六百条人命。”
枝子引爆符这时炸响,桥下水墙“轰”地立起来。
马飞飞趁机抱起芳川,真子背起小樱花,五人借水幕掩护跳上小船。灯笼被火舌舔了个大洞,樱花图案焦黑一片。
六、樱吹雪:回家喽,顺带捡一兜花瓣
潜艇在东京湾外三海里上浮。
小樱花头回见大海,趴在舰舷上够浪花。芳川靠救生筏,背后伤裹好了,血渗出来,像朵慢慢开的红梅。
“还疼不?”
芳川摇头,把闺女揽怀里:“樱花,叫阿爸。”
小姑娘别扭半天,蚊子哼哼似的:“阿爸。”
马飞飞没吭声,仰头看天。东边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赤龙旗上,龙鳞都活了,血里透金。
远处太平洋浪涌跟白马群似的,驮着他们往家跑。
芳子突然指着海面:“快瞅!”
是樱花瓣,不知被哪阵风吹到外海来了,粉白的花瓣漂蓝得发黑的海面上,跟撒了一把碎雪似的。
枝子捞了一片放掌心:“东京的樱花,比长崎的薄。”
真子把花瓣夹笔记本里,里头早夹了枫叶银杏叶——黑旗军这些年踏遍的地儿。
马飞飞把闺女举肩膀头上,让她看更远的海平线:“樱花,记住——海那边,是咱家。”
潜艇下潜,最后一瓣樱花被浪卷走,幽蓝里连个影都没剩。
潮水拍岸礁,声音轻得跟梦里有人喊名儿似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