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掌心那真实的、柔软的、带着生命温度的触感。
这虚幻的温暖,与他此刻紧握的、冰冷的“证据”,形成了荒谬而尖锐的对比。
活下去……
这个念头不再是清晰的意志,而是化作了一种更原始、更顽强的本能,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在岩石的缝隙间,拼命汲取着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养分,试图顶开压顶的巨石。
他的身体开始无意识地痉挛,牙齿格格作响,冰冷的急救毯无法锁住任何温度。意识沉入更深的黑暗,连那些破碎的记忆画面也开始模糊、消散。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被这片冰冷的死寂彻底吞噬时,洞口的方向,似乎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风声和滴水声的异响。
是错觉吗?是濒死前的幻听?
他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感知力,凝神去听。
那声音又响了一下。很轻,像是……脚步声?踩在碎石上的,极其谨慎小心的脚步声。
是谁?猞猁回来了?还是……追兵?
巨大的恐惧和一丝微弱的希望同时攫住了他。他想睁大眼睛,想撑起身体,想握住武器,但身体如同被浇筑在水泥里,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他只能躺在那里,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用尽全部的生命力去倾听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洞口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观察。然后,再次响起,朝着矿洞深处,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坚定地走来。
黑暗依旧浓稠,死亡依旧近在咫尺。
但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像一颗投入死水微澜的石子,在这绝对的寂静与绝望中,敲击出了一线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变数。
林晚在小巷的阴影里,数着心跳等待黎明。
沈砚在矿洞的黑暗中,听着脚步声等待未知。
两条隔绝的命运线,在生死边缘,被同一份沉重的牵挂悄然系住,等待着某个可能交汇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