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喝——也总不能是捧着忘川的手臂就这样舔着喝!
林乐乐不敢想象那个场面,她有点想吐。
然而体内的“囚冥”似乎不这么想,四肢百骸传来的愈发激烈的疼痛告诉她,蛊虫饿急了,正在迫切地催促她进食。
似乎是听到了她所思所想一般,忘川又徐徐道:“‘囚冥’厌恶瓷器铁器,幼年时更是脆弱,动辄便会被刺激得发狂。唯有以木碗承接,这鲜血方才有用。只是眼下山野之中,没处为你找一个木碗,只好请你睡在石床之上,再借我的手臂喂养它。”
林乐乐这才知道为何自己是睡在石床之上。
但她盯着面前的血痕看了一会,只觉得仍然浑身都叫嚣着反胃。她别开脸,拧着眉问:“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话至此处,她猛然想起江茸塞给自己的“清凝散”来。
清凝散对这囚冥会有用么?能暂且压制它如此旺盛的……“食欲”么?
想也不想就知道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搜过了,别的不说,不翼而飞的佩刀便是铁证。当着忘川的面,她不敢去摸衣服寻找那瓶丸药,唯有紧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忘川看了她一眼,收回手臂,垂下指尖。
在滴答滴答的血珠滴落的声音里,他安静地站着,眼神不动,更不说话。
林乐乐等了他一会儿,却不想这人当真是不说不动不讲话。眼见着时间丝丝缕缕地流逝,忘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忍不住出声喊道:“喂!你怎么了?别死在这儿!”
忘川的面色实在是太差,叫她忍不住担心下一刻他就要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栽在她面前了。
听见她这一声喊,忘川像是骤然回魂了似的,连着眨了几下眼。
他眉尖隐隐蹙起,停了片刻,这才缓缓地伸出手臂去。
鲜血淋漓的手掌几乎贴到面前,林乐乐却觉得这动作怪异里似乎别有意味。她强忍着周身泛起的不适感,没有扭头躲避。
再怎样也不至于为这种事就把她毙命于此吧……?
何况忘川动作缓慢,若他真要发难,林乐乐也有信心躲开。
那只血淋淋的手拍到了她颈侧,力道极轻,林乐乐却被冰冷黏腻的血液触感拍得呼吸一停。
而忘川动作不断,手指张开、在她颈侧抹过,冰凉的手指挤着少女的脖颈,林乐乐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直到血液被淋漓地涂红一片肌肤,忘川这才低声道:“涂抹到皮肤上,叫蛊虫自行过来吞噬,也是一样的…只是需要得多些。”
他眨了眨眼:“若有什么抑止蛊虫的药物,也能暂缓它的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