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双方距离进入四百步(“雷霆炮”有效射程)时,甘宁旗舰“镇岳”上令旗挥动。
“目标,敌首舰!炮石一发,放!”
指挥舱内,透过观测窗,林凡看到“镇岳”号前甲板那架“雷霆炮”的配重箱轰然落下!
“轰——!”
巨大的声响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也清晰可闻。一枚涂成红色的演练石弹(内部填充石灰,标识命中点)呼啸着划破长空,带着令人心悸的尖啸,砸向苏飞舰队的旗舰前方约二十步的水面,激起冲天水柱!
虽未直接命中,但这超远距离的攻击,所带来的心理震撼是无与伦比的。观测船上,徐庶和马钧都屏住了呼吸。他们能想象,若在真实战场,敌方舰船看到这从天而降的毁灭打击,士气会受到何等打击。
“修正参数!三发连射,覆盖敌前锋舰群!”甘宁冷静的命令通过旗语传达。
紧接着,三艘新式楼船上的“雷霆炮”依次发射!虽然命中率在移动的船舰上依旧不高,但三发石弹形成的覆盖区域,成功地将苏飞舰队的前锋阵型打乱,一艘斗舰甚至被近失弹激起的水浪冲得偏离了航向。
趁此机会,甘宁麾下的高速艨艟集群,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巨舰的侧后方猛然窜出,利用其速度和灵活性,直插“红军”因阵型混乱而露出的破绽。这些艨艟船首的铁锥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模拟接舷战的钩挠如林般举起,展现出一往无前的突击气势。
苏飞试图指挥舰船转向,用传统的弓弩和拍杆应对,但在“蓝军”巨舰的远程炮石威慑和艨艟的迅猛冲击下,阵型愈发散乱,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窘境。
演习的最后阶段,则是对新型“火雷弹”(训练弹,装填大量烟雾物料)的模拟运用。数枚拖着浓重彩烟的“火雷弹”被射入“红军”阵中,虽然只是烟雾,但那弥漫开来、经久不散的彩色烟幕,仿佛预示着未来真实火弹带来的炼狱景象,有效地遮蔽了“红军”的视线和指挥。
整个演习过程,持续了约一个时辰。结果毫无悬念,“蓝军”以极小的代价(模拟判定),“重创”了“红军”大部,展现了碾压性的优势。
观测船上,林凡负手而立,江风吹动他的衣袂。他看着硝烟(烟雾弹)逐渐散去的江面,看着那三艘如同水中堡垒般的巨舰,心中笃定。
“龙吟”已响,接下来,就看江东的孙权与吕蒙,是选择明智的退避,还是愚蠢的挑战了。
**制水权易,格局生变**
演习结束,甘宁兴冲冲地乘小舟来到观测船复命。
“主公!末将幸不辱命!新舰新术,威力无穷!江东水军,自此不足虑矣!”他脸上满是兴奋的红光,今日演练,让他对未来的水战充满了绝对的信心。
林凡嘉勉了甘宁及众水军将士,下令重重犒赏。
返回夏口水寨后,林凡对徐庶道:“元直,今日演武,效果如何?”
徐庶抚掌叹道:“震撼人心!庶虽不通水战,亦能看出,自今日起,这长江中游之制水权,已彻底易主!我军水师,进可顺流直下,威胁建业;退可依仗坚船利炮,固守江夏。孙权若知今日演武之况,恐怕寝食难安矣。”
“要的就是他寝食难安。”林凡冷笑道,“唯有让他清晰认识到与我水军的绝对差距,才能在他那颗贪婪的心里,种下更多的恐惧。如此,即便曹操的密使到了,他也要掂量掂量,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承诺,赌上江东基业,是否值得。”
马钧也激动地说道:“主…主公,演…演习中也发现一些…问题,比如…炮舰在波浪中…稳定性,装填速度…还…还可优化。属下回去,立…立刻组织人手改进!”
“善!精益求精,方是正道。”林凡赞许道。
随后,林凡下令,将此次“龙吟”演习的部分“战果”——尤其是那超远距离炮击和彩色烟幕火弹的场景,通过某些“特殊渠道”,巧妙地泄露给江东的细作。他要的,不仅是实际的军事优势,更是心理上的绝对威慑。
几天后,建业,吴侯府。
孙权拿着那份由心腹密探拼死送回的报告,看着上面描述的“巨舰如山”、“炮石如雨”、“火弹生烟,蔽日遮江”等字眼,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将帛书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发白。
而都督吕蒙,在接到类似情报后,沉默良久,下令加强了沿江防务,同时再次上书孙权,强调“林凡水军已非昔日之貌,不可力敌,只可智取,需待天时”。
长江,这条横贯东西的天堑,因其水道上力量对比的颠覆性变化,正在悄然改变着整个天下的战略格局。竟陵水军的革新,如同一颗投入棋盘的沉重棋子,不仅稳固了林凡的侧翼,更深刻地影响着曹操、刘备、孙权接下来的每一步抉择。
巨舰横江,龙吟声声,预示着未来的江上烽火,将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酷烈方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