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巨大的益州舆图前,分析道:“林凡新败曹操,携大胜之威,其势如日中天,荆襄民心依附,此时东出,胜负难料,即便侥幸得手,亦必损失惨重,且将彻底与林凡结成死仇,得不偿失。”
“那我等当如何?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张飞不满。
“非也。”诸葛亮手指移向北方,“我军当下之敌,首在汉中张鲁!张鲁割据汉中,窥伺我巴蜀,乃心腹之患。其地险要,若能取之,则全据益州险塞,北可图中原,东可下关中,战略主动权尽在我手!”
他顿了顿,看向刘备:“主公,亮以为,未来数年,我当‘北图汉中,东和林凡,内修政理’。待汉中平定,根基彻底稳固,兵甲粮草充盈,再观天下之势。若林凡与曹操或孙权相争,露出破绽,则是我军东出荆州之良机!若其固若金汤,则我可北出秦川,直捣中原,亦不失为王霸之业!”
法正也补充道:“孔明所言极是。且林凡与孙权、曹操皆非一心,其三方互相牵制,于我有利。我军当下,当如潜龙在渊,隐忍待机。”
刘备听着麾下最顶尖谋士的分析,心中豁然开朗,他最终拍板:“便依孔明、孝直之策!即日起,全力筹备北伐汉中之事!荆州方向,由云长总督,以守为主,与林凡维持表面和睦,不可轻易启衅!”
益州的战略方向,在诸葛亮的谋划下,清晰地指向了北方的汉中。一场新的征战,已在酝酿之中。
**竟陵气象,新政生根**
就在曹、孙、刘三方或隐忍、或徘徊、或布局之时,竟陵的林凡,正以一种令世人侧目的速度,将战后的胜利果实,转化为扎实的国力。
荆北之地,在徐庶的主持下,减免赋税、分发农具、兴修水利等政策迅速推行,流民归附,荒田复垦,一派欣欣向荣。阵亡将士得到厚恤,立功人员获得重赏,军心民心空前凝聚。
军师府内,林凡听取着各方的汇报。
“主公,与西凉马腾之贸易,首批五百匹良马已运抵,我方正以铁器、琉璃器偿付,彼甚为满意。”墨衡汇报道。
“好!此路断不可绝!”林凡点头,“工坊新械进展如何?”
“回主公,改良床弩已试制成功,射程增两成,精度亦大幅提升。水力锻锤已安装三座,铁器产出效率倍增。”墨衡语气中带着自豪。
庞统笑道:“主公,据‘暗羽’密报,曹操忙于内斗,孙权首鼠两端,刘备欲图汉中,短期内,皆无力对我构成致命威胁。此乃天赐良机,助我竟陵深耕根基!”
林凡站在重新绘制的、囊括了荆、交及部分曹、孙、刘控制区的巨幅舆图前,目光沉静。他知道,这短暂的平衡是何等珍贵,又是何等的脆弱。
“传令各方,”他沉声道,“内政建设,不可有一日懈怠!水陆两军,操练不可有一日松弛!对外,保持警惕,但不行挑衅之事。我们要将这竟陵、荆南、荆北、交州,真正打造成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铁桶江山!”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另外,即日起,设立‘军政堂’,由元直、士元总领,汇聚英才,专门研究天下大势,推演各方动向,拟定应对之策。我竟麟,不能只埋头发展,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种崭新的、更具前瞻性和系统性的运作模式,开始在竟陵悄然生成。
秋去冬来,雪花悄然飘落在新野修复一新的城头,覆盖了旧日的血痕;落在夏口繁忙的码头,见证了商船的往来;落在成都森严的宫阙,掩不住厉兵秣马的杀机;也落在许都冰冷的殿宇,压不住那涌动的不甘与仇恨。
建安十六年,就在这种四方势力各怀鬼胎、相互牵制、积极备战的诡异平静中,缓缓落下了帷幕。
新的平衡已然建立,曹操北顾,孙权观望,刘备西图,林凡南展。天下四足鼎立之局,至此彻底稳固,再无逆转可能。
然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平衡脆弱如纸。荆州的所有权,汉中的归属,江淮的控制,乃至那至高无上的九五尊位……太多的矛盾被暂时压抑,太多的野心在暗中滋长。
平静的江面下,暗流愈发汹涌。只待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或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便能将这看似稳固的格局,彻底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