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您知道另半块玉佩在谁手里吗?”
周老先生摇头:“柳员外没说,但他提过一句,那位故人如今隐居在城外的寒山寺,法号‘了尘’。”
沈少卿将账册收好,把半块玉佩贴身放好,对着周老先生拱手:“多谢老先生告知,晚辈告辞了。”
离开墨韵斋时,阳光已穿透云层,照在青石板上,水汽蒸腾,泛着七彩光晕。沈少卿望着城外寒山寺的方向,那里塔尖高耸,隐在绿树之中。
寒山寺内,钟声悠扬。沈少卿沿着石板路走到后院,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正在扫地,袈裟上补丁摞补丁,却干净整洁。
“了尘大师?”
老僧转过身,目光落在沈少卿身上,当看到他怀里露出的半块玉佩时,身体猛地一震,手里的扫帚“啪”地掉在地上。
“你……你是?”
沈少卿取出玉佩,与老僧手中的半块一对,严丝合缝,组成一个完整的“忠”字。“晚辈沈少卿,受柳员外所托,来送一样东西。”
他将账册递给了尘大师,看着老僧颤抖着翻阅,老泪纵横。
“他终究还是查到了……”了尘大师长叹一声,“当年我们三人发现户部尚书克扣军粮,正要上报,却被他派人追杀,阿武和阿力为了护我,都死了……我隐姓埋名躲进寺庙,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这些事,没想到柳老弟他……”
沈少卿静静地听着,明白了柳员外的良苦用心。他不仅搜集了证据,还找到了唯一的幸存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牺牲的战友昭雪。
“大师,如今证据确凿,您愿意出面指证户部尚书吗?”
了尘大师握紧手中的玉佩,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愿意。为了柳老弟,为了阿武和阿力,就算豁出这把老骨头,也不能让奸佞当道!”
钟声再次响起,回荡在寺院上空,仿佛在为这场迟到了二十年的正义,敲响前奏。
沈少卿看着阳光下的了尘大师,忽然觉得,所谓正义,或许会迟到,但只要有人坚守,就永远不会缺席。就像这古画里的玄机,藏得再深,也终会被人发现,照亮那些被黑暗掩盖的真相。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带着证据和证人,前往京城,将这贪腐大案彻底揭开。前路或许还有阻碍,但他心中的信念,却如这寒山寺的钟声,清晰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