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仪的节奏越来越慢。
齐辰正要再问，走廊传来脚步声，至少两人，速度不快，但方向明确。
“时间到了。”他迅速收回手，录音笔滑进内袋。
张伟却突然睁眼，用尽力气咬破手腕，鲜血涌出，在床单上划出三个歪斜的字：
救我
不是求生，是求解脱。
“碎尸案……是王海亲自……”他嘴唇颤抖，“他是左利手……你知道的……”
话没说完，监护仪发出长鸣。
平直的线。
齐辰没动。
门外的脚步声停在门口。
几秒后，门把手转动。
两名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进来，看到心电图，叹了口气。
“又是半夜走的。”男护士嘀咕，“这月第三个了。”
他们开始拆设备，动作熟练。
齐辰站起身，最后看了张伟一眼。那双眼睛还睁着，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家属没来？”他问。
“没人登记过。”女护士摇头，“按流程送停尸间，七十二小时后火化。”
担架床轮子吱呀作响，推出门时，齐辰注意到死者右手食指微微翘起，像是临终前想指什么。
他没声张，只把染血的床单一角撕下，塞进防水袋，贴身收好。
走廊灯光依旧惨白，运尸车缓缓前行。
齐辰跟在后面，右手按着太阳穴。
模拟器界面突然弹出：
【检测到高密度记忆碎片，含原始感官数据，是否融合？】
红色警告框闪烁：
【风险：精神污染概率68，可能导致幻觉、认知错乱、人格解离】
他闭眼三秒。
没点确认。
前方电梯门打开，冷风扑面。
医护人员把担架推进去，按键下到底层B2。
齐辰站在门外，看着数字一层层跳下去。
14、13、12……
突然，他往前一步，伸手挡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
里面的人抬头：“你不下去？”
齐辰没答。
他的目光落在担架床栏杆底部——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指甲抠出来的。
两个数字歪歪扭扭：
713
电梯门再次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