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结婚,是已经定了亲,是他在学校里第一届的女朋友。
那姑娘的父亲和他通过几次电话,就一眼看中了他。”
“还特别交代我,等姑娘满二十岁,就让他们登记。”
松江知府更加惊讶:
“那位姑娘的父亲也是体制内的?”
赵立春也不隐瞒:
“是,在帝都工作的钟声同志。”
松江知府顿时恍然:
“难怪钟声同志有眼光,动作也够快。”
随即他又有些不解:
“可人家年轻人结婚,你掺和什么?”
祁同伟在一旁解释道:
“师弟从小父母双亡,全靠国家抚养长大。
上了大学后,才结识了赵伯伯家的瑞龙哥……”
赵立春感慨道:
“我那儿子以前不务正业,后来和祁同伟来往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做事也有了方向。”
松江知府连连摇头:
“您太谦虚了,令郎仪表堂堂,早就是商界的新星,您这么说可真是委屈他了。”
他见祁同伟为人谦和、志向远大,便又开口:
“要不,辞了现在的工作,到我身边做秘书如何?”
祁同伟连忙答道:
“师兄抬爱,弟子感激不尽。”
“不过我还有一个梦想,想亲自去完成。”
松江知府来了兴趣:
“什么梦想?”
祁同伟语气坚定地说:
“我要把流水县打造成汉东第一个国家级现代农业示范区。”
松江知府拍手称赞:
“好志向!”
“我等着你成功的那一天。”
他转头对赵立春说道:
“钟声同志可不是一般人,能做他家的女婿,可不容易。
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也好为我这位小师弟撑撑场面。”
祁同伟和赵立春一起离开时,赵立春对他说了句话:
“同伟,你这事,办得漂亮。”
“讲得头头是道,还占住了道义。”
“你卖图纸开出的价码不低,但真正赚大头的还是松江。”
祁同伟嘴角忍不住上扬:
“但我们也不是没得好处,松江的工业向外转移,能接得住的自然是我们姑苏。”
“现在还看不出来,但将来姑苏一定会成为汉东最强的经济城市。”
赵立春摆了摆手,
“就算你说得没错,那也是将来的事。”
“归根结底,松江是平白得了个大便宜。”
“松江知府也承了我们的情,这其中,可都是你的功劳。”
祁同伟笑着回应:
“谁不知道我身上早就贴着伯伯的标签?”
赵立春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
“我今天找你,是想说另外一件事。”
“松江知府在接到我的提醒后,立刻派人参加谈判。
但他没想到,谈判桌上很多人竟然是自己人,就在松江做官。”
祁同伟神情淡然:
“这很正常。”
“王忠恕原本就出身体制,是老资格的世家子弟。
他交的朋友,大多也都是背景相仿的人,或是依附他们的一类官员。”
“那位大人知道后很生气?”
赵立春轻轻一叹:
“岂止生气?直接把那家纺织公司彻底整顿了一遍。”
祁同伟沉默片刻,赵立春拍了拍他的肩:
“大龙这两天回家笑得合不拢嘴,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是你安排了个好差事让他去办。”
“方便说说吗?”
祁同伟笑了:
“我怕说出来会吓着您。”
赵立春来了兴致:
“别卖关子,好好说说。”
祁同伟缓缓开口: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这是我去年在华东论坛上一篇文章里的观点。”
赵立春点头:
“我记得那篇文章。”
祁同伟继续道:
“但当时我没说透的是,帝国主义内部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之间的斗争从未停止过。”
“……”
“如今,阿美是世界的霸主。
可一旦它面临通货膨胀的压力,就会想方设法将压力转嫁出去。”
赵立春有些惊讶:
“通胀也能转移?”
祁同伟点头:
“特定条件下是可以的。”
“当时阿美召集了盎格鲁、西汉斯、高卢,还有冈本的代表,在哥谭广场开了个会,签了个协议。”
“大致意思就是让美元对他们的货币贬值,借此缓解国内通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