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塑形师”厉声反驳,眼神却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烛龙’大人承诺过,等他登基,便封我为‘御用工匠’,让我执掌皇家工坊,随心所欲创作!”
“承诺?”凌云鹤冷笑,“一个连真实身份都不敢告诉你的人,承诺能信?你可知他为何选择你?不是因为懂你,而是因为你偏执、疯狂,易于掌控,且你的技艺能帮他制造混乱。你不过是他手中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这些话像是针,刺中了“塑形师”心中最隐秘的不安。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嘴里喃喃自语:“不是的……他是知己……他不会骗我……”
凌云鹤见状,趁热打铁道:“你潜心钻研技艺半生,难道只想做他人的棋子?不如将一切和盘托出,或许还能留一线生机,让你的技艺不至于彻底湮灭。”
“塑形师”的情绪愈发激动,时而嘶吼,时而低语,陷入了癫狂的呓语:“他骗不了我……南宫……那是他的根基……也是他的执念……当年的屈辱……要让朱见深加倍偿还……”
“南宫?”凌云鹤与裴远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精光。
“对……南宫……”“塑形师”眼神空洞,反复念叨着,“废弃的暖阁……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头一歪,竟昏了过去。
“先生!”裴远连忙上前查看。
“不必慌,他是情绪激动加上伤势发作,暂时昏厥了。”凌云鹤沉声道,目光落在书吏记录的供词上,指尖点在“南宫”二字上,“看来,这便是解开‘烛龙’之谜的关键。”
裴远点头道:“南宫是当年囚禁英宗之地,象征着皇权的屈辱与更迭,‘烛龙’选择藏在那里,果然带着报复心理。”
“不止如此。”凌云鹤眼神锐利,“他提到了地宫、机关、死士,还有密诏。这说明南宫不仅是他的藏身之处,更是他发动政变的老巢。我们必须尽快核实此事,做好应对之策。”
他转头对书吏道:“将供词整理好,重点标注‘南宫’‘暖阁’‘地宫’‘密诏’等关键词。裴远,你立刻带人暗中探查南宫旧址,切记不可打草惊蛇,只需确认地宫入口和外围布防即可。”
“属下明白!”裴远领命,转身快步走出地牢。
凌云鹤看着“塑形师”昏迷的模样,心中思绪翻涌。口供虽断断续续,却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线索,南宫之行,必然凶险重重,但这也是揭开“烛龙”真面目的唯一途径。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一场关乎国本的对决,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