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中毒之下,手臂运转已不如之前灵活,但悍勇不减,绣春刀舞动如轮,勉强挡住正面之敌,刀锋与分水刺、短刀碰撞,火星四溅。凌云鹤虽不擅正面搏杀,但身形灵动,利用林间树木闪转腾挪,手中不时掷出铜钱或撒出药粉,干扰敌人攻势,偶尔还能以巧妙手法击打敌人关节穴位,令其瞬间脱力。
但“水鬼”人数众多,且熟悉林地环境,配合默契,攻势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裴远伤口被牵动,鲜血再次渗出,动作微微一滞,一名“水鬼”立刻抓住破绽,铁爪鞋直踹其膝弯!
千钧一发之际,凌云鹤猛地将裴远向后一拉,自己侧身硬挡了那一脚,虽避开了要害,肩头仍被铁爪划开一道血口,闷哼一声。
“凌先生!”裴远目眦欲裂。
河伯见状,眼中凶光更盛,短刃直取凌云鹤咽喉!眼看就要得手——
“嗤——!”
一声极其尖锐、仿佛能刺破耳膜的唿哨声,并非来自“水鬼”一方,而是从林外更高处传来!
这唿哨声奇特,带着某种特定的韵律。
扑向凌云鹤的河伯动作猛地一僵,其他“水鬼”也纷纷一怔,攻势瞬间缓了下来。河伯霍然转头,望向唿哨传来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惊疑、不甘,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畏惧。
他死死瞪了凌云鹤和裴远一眼,仿佛要将他们的模样刻进骨头里,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算你们走运!但这事没完!朝廷若还得了公道,何需我们动手!”
又是这句话!充满了刻骨的怨愤与绝望的控诉。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打出撤退的唿哨,所有“水鬼”如同来时一般,迅速没入黑暗的林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云鹤扶着受伤的肩膀,裴远以刀拄地,两人都是喘息未定,惊疑不定地望向林外。
那神秘的唿哨声,是谁发出的?为何能让杀意正浓的“河伯”瞬间退走?
林间重归寂静,只留下浓重的血腥味和方才那声充满警示意味的唿哨余音,在夜色中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