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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庙堂之高,亦非净土(1 / 2)

许昌,深宫。

献帝刘协手持那卷精心拟就的诏书,指尖微颤。这并非他本意,却又是他不得不为的“天子恩典”。贾诩静立阶下,垂眸不语,仿佛一切与他无关。这最后一搏,毒辣异常——以汉室正统之名,行捧杀离间之实。

“北疆王”的册封诏书,伴随着天子使者的仪仗,浩浩荡荡北上。

消息如同插翅,先于使者飞入了龙骧谷。一时间,赤火公社内部暗流涌动。有人觉得这是“正名”良机,可借此收拢更多心存汉室的士人之心;有人则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忧心忡忡;更有甚者,目光不自觉地在陈烬、韩澈、赵将等核心领导人之间逡巡,揣测着权力天平的微妙变化。

使者抵达北赤火堡,宣旨声响彻广场。绢帛上是华丽的辞藻,许诺着王爵的尊荣与裂土的实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烬身上。

陈烬面色平静,甚至没有去看那卷黄绢。他稳步上前,并非接旨,而是从使者手中直接取过诏书。在使者惊愕、众人屏息的注视下,他走到广场中央早已备好的火盆前。

“哗——”诏书被投入烈焰,顷刻间卷曲、焦黑,化为飞灰。

全场死寂。

陈烬转身,面对无数双震惊、疑惑、或激动的眼睛,声音清晰而沉稳,如同磐石:

“诸位同志,诸位父老乡亲。”他环视全场,“刚才烧掉的,是什么?是一个‘王爷’的帽子,是一块看起来很美的画饼。”

他微微提高声调:“很多人可能忘了,或者后来加入的同志根本不知道。我们赤火公社,是从哪里来的?”

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风雨飘摇的起点:

“从前,我们在伏牛山,那个小小的山洞里。那时候,跟我们在一起的,有很多很多生活痛苦的人。 后来,随着我们的星火不断扩散,我们发现,原来伏牛山外,还有更多、更多痛苦的人。我这一路走来,从伏牛山到洛阳,从豫州到北疆,我就没有看见几个真正生活的快乐的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沉的悲悯与力量:

“伏牛山是这样。洛阳是这样。豫州是这样。我看,全汉朝,乃至这整个天下的情形,恐怕也差不多!这不是哪一个人不好,是哪一群人不好!是让这天下绝大多数人痛苦的制度不好!”

陈烬的右手猛然握拳,举向空中,声音如同洪钟,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我坚信,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变化!而从我们十三个人,汇集在伏牛山那个山洞里的那一天起,我陈烬,就决心要为全汉朝、全天下所有痛苦的人,贡献自己的力量!”

他放下手臂,目光灼灼:“我们要做的,是砸烂让天下人痛苦的旧制度,建立一个让耕者有其田、工者有其值、居者有其屋的新世界!而不是去捡起那顶旧世界王爷的破帽子,把自己变成新的老爷!”

“今天,他曹操、他汉室可以封我一个‘北疆王’,明天,是不是也可以封韩澈同志一个‘中原公’?封赵将同志一个‘荆楚侯’?”陈烬看向韩澈、赵将,二人目光坚定,微微颔首。“他们想用这种手段,让我们忘记初心,让我们内部争权夺利,让我们变得和他们一样!我们,能上当吗?!”

“不能!”台下,秦狼第一个怒吼出声。

“不能!!”万千军民齐声响应,声浪震天。原本可能存在的一丝疑虑和躁动,在这震耳欲聋的呐喊和社长掷地有声的宣言中,彻底烟消云散。赤火公社的理想信念,经历了一次淬火,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坚定!

韩澈上前一步,朗声道:“社长的意志,便是我们赤火公社全体的意志!我们追求的是天下大同,绝非个人权位!”

赵将按剑而立,声如金铁:“愿随社长,扫清寰宇,再造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