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在桌角,水灵珠表面的光痕渐渐消失。陈墨放下笔,抬头看向水无痕。
“现在就去。”他说。
水无痕点头,收起袖中寒霜凝成的符印。两人走出云庐别院,身后是正道联盟仅存的七名弟子。他们没有说话,但眼神坚定。
第一站是城南武馆。那里聚集着不少散修和落魄武者。陈墨站在院中石台前,取出水灵珠。珠子安静地躺在掌心,忽然泛起一层蓝光,周围的空气微微震动。
“这不是普通的秘宝。”陈墨说,“它是被封印的力量核心之一。归元教想集齐九件,重启血河祭天阵。”
有人冷笑:“小子,你说的话谁信?凭一颗会发光的珠子就要我们拼命?”
陈墨没反驳。他把珠子递给身旁的弟子。那弟子接过瞬间,脸色发白,手一抖差点掉落。其他人看清了——珠子周围浮现出细密的裂纹状光影,像是承受不住某种压力。
“只有命格契合的人才能碰它。”陈墨说,“我不是来当领袖的。我是来告诉你们,这件事不能不管。”
水无痕上前一步:“最近三起秘宝争夺案,表面看是各势力混战。但每次最后得手的组织,都会在三天内覆灭。真正得益的,只有一个方向——西漠。”
他摊开一张简图,标出几处地点。线条连起来,正好指向佛窟所在。
“他们在借别人的手收集东西。”水无痕说,“等九珠归位,反噬之力就会撕开天地裂缝。到时候,不只是我们死,整个世界都会崩塌。”
人群沉默。
一名背刀游侠走出来:“我老家就在西漠边上。去年沙暴之后,村子一夜消失。我去查过,地下有烧焦的阵法痕迹。”
他盯着陈墨:“你要打这一仗,算我一个。”
接着是一个穿旧铠甲的老兵,曾是边军斥候。他说自己亲眼见过血魂宗用活人炼阵。后来部队被剿,他逃出来一直躲着。
“我不想再跑了。”他说完,把佩刀插在地上。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有家族被灭的少年,有被门派驱逐的阵法师,还有几个不愿透露来历的黑衣人。他们不说话,只是站到陈墨身后。
当天下午,队伍来到城外废弃山庙。这里曾是护国禅院分支,战火后无人修缮。正殿塌了一半,但足够容纳众人。
陈墨让弟子清点人数。加上新来的,共二十三人。
“我们不是要成立什么门派。”陈墨站在残破香炉前,“也不立盟主。大事由大家商量决定。”
水无痕拿出一份名单:“侦察组六人,负责探查敌踪;联络组四人,联系各地反抗力量;后勤组五人,管物资和疗伤;剩下八人组成议事组,每组推选一人参与决策。”
有人问:“要是意见不合怎么办?”
“投票。”陈墨说,“少数服从多数。但如果涉及生死任务,带队的人有最终决定权。”
又有人开口:“万一有人叛变呢?”
陈墨看着他:“你可以随时离开。但我们记住每一个留下的人的名字。凡为此战流血者,永不被遗忘。”
当晚,山庙里灯火未熄。有人修补武器,有人整理地图,还有人在墙上刻下已知的秘宝位置。
半夜,一个年轻弟子找到陈墨。他是正道联盟留下的最新人,才十七岁,脸上还带着伤。
“我怕。”他说,“我知道该做对的事,但我怕死。”
陈墨没安慰他。他卷起左臂衣袖,露出那个金色胎记。
“八岁那年,我家村子被匪徒围了。我爹死了,我妈眼睛瞎了。我没想过能活到现在。”他说,“但我记得那天晚上,我握着柴刀站在门口,心想只要我还站着,他们就不能进来。”
少年低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第二天清晨,原来说要走的三人回来了。其中一个递上一枚铜牌,上面刻着“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