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昀野微微一怔,捕捉到异样的字眼,眯着眸子俯视这人委屈的小脸。
“方才爷刚走到外面要抱小宝宝,这边就传来惊叫声,可是阿奴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宫女赶紧回道:“方才皇后娘娘在龙袍前试…穿…可忽然就跌倒在地上,像是晕过去了!”
“我们马上来到皇后娘娘身边,然皇后娘娘又自己醒了!”
“我们也不知是为何!”
沈瑜的手往下摸到昀哥哥的脖颈和喉结,再摸到胸口,确实是熟悉的触感。
她抽泣的看了看四周,这里便是入梦前的地方。
所以,她刚才是在做了个冗长的梦。
可那个梦好真实,爹爹的触感很真实,二十岁的昀哥哥站在面前,冷漠的看着自己也很真实。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做这种回到过去的梦?
她回不过去了,不是吗?
爹爹依旧委屈她,想要息事宁人。
二十岁的昀哥哥也不爱她,甚至帮着别人欺负自己
沈瑜收回手,抿着嘴巴,可怜兮兮的缩着身子,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委屈的人了。
崔昀野眉眼拧动着,眸中闪过思索的神色,很快便抱起沈瑜去到寝室。
奶娘抱着小宝宝也听到了动静,早就站在角落垂首侍立,而后跟着进去
崔昀野脚步未停,道了句:“抱着太子去外边儿。”
奶娘立马应是,抱着小宝宝去到外间和宫女悄悄说话。
其他宫女一时不知该是留下伺候,还是跟着出去,纷纷给风荷使眼色。
“端热水过来!”
风荷眼观皇后娘娘脸上的泪痕,便知这热水是用来干嘛的。
立马低声吩咐宫女,快些端了洗漱用具和茶水茶点。
不一会儿东西就摆在床头案几上,风荷作势上前,要亲自伺候擦脸
崔昀野抬了抬手,风荷就招呼宫女和她一起退下。
沈瑜一上床就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然后背对着昀哥哥蜷缩着。
崔昀野掰正她的身子,用拧干的帕子擦拭她的脸颊。
沈瑜感受到了昀哥哥的温柔,可她梦醒后真的很难过。
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总觉得这一刻沉溺于昀哥哥的温柔,下一刻便又掉入梦境中,直面那个二十岁的昀哥哥。
冷漠,不爱她,不关心她,可那就是昀哥哥。
如果她一直陷在那个梦境里回不来怎么办?她要重蹈覆辙吗?
她要过那六年苦不堪言的诏狱生活,还要六年没有昀哥哥的温柔疼爱吗?
她受不了。
之前不做梦的时候,她连昀哥哥不抱着自己哄睡都要委屈叫唤。
她怎么受得了那个梦境里,对她那么坏的昀哥哥?
在她心目中,昀哥哥的分量甚至超过了她的爹爹。
是她一辈子的爱慕和依恋。
崔昀野搁了巾帕,摸上她的脸庞,语气轻哄:“阿奴是否又做梦了?就方才那片刻时辰,阿奴梦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