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诏狱是什么地方?那是获罪家族的女子去处,也有民间犯罪女子等被收押在那儿服刑。
总归是腌臜地儿,以他侯府的门楣,怎么会让女儿进那种地方?
他摇了摇头,不想再被女儿的疯话干扰。
可蓦地,脑中忽然又想起女儿说的
是崔昀野勾结大理寺少卿,给她定的罪。
讲真,如果只是他侯府的事情,他作为家主,自个儿就能处置了。
可若是崔婉琴中了毒,她娘家人替她出头,自己确实要拿出个公道来。
这就好比出嫁的女儿受了委屈,岳父小舅子就会打上门去要个说法。
他晃了晃脑袋,心头五味杂陈,他大概是真的被小女儿弄魔怔了。
起身走到外面,潇湘馆的几个丫鬟还候在廊下。
他吩咐这些丫鬟好好照看三小姐,便走出了潇湘馆。
陈伯在院外等着,见了他立马来到身边。
沈毅沉着脸,冷声吩咐:“现在马上看好侯府各处大门,未得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门。”
“同时带上几个家丁,将梧桐苑所有奴仆,全部绑去下人房,并抄捡整个梧桐苑。”
“夫人要养疾,便待在屋里,不许出房门。”
他想了想,又道:“二小姐院子里也这般行事,万不能出一点错漏!”
“有人勾结府医,这两人想在夫人的药里下毒,你务必给本侯查个水落石出,全部严刑逼供,不用给谁脸面。”
听罢,陈伯愣怔不知为何。
沈毅怒眼看他,他才马上点头。
他一心一意向着自家侯爷,虽不知侯爷为何一兴起要严查夫人和二小姐,可侯爷的命令在他心中大过圣旨。
思索了一番该如何操作后,陈伯面色严肃的应下,然后就赶紧行动了起来。
………………
脖颈上的剧烈疼痛,一瞬间摧毁了沈瑜的意识,视线也在那一刻迅速被白光吞没。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昀哥哥依旧站在原地,看不清神情的望着自己的方向。
她的世界虚无几瞬,而后又是猛的一个哆嗦。
她重新掌握了身体和光明,她心跳的极快,来不及捂着胸口安抚自己,便听耳畔宫女在慌张惊叫。
沈瑜努力眨着眼睛,待适应眼前的光线和事物后,她发现自己瘫坐在地上。
宫女一人一边搀着她的手臂,想将她从地上扶起。
一闭一合的视线中,她看到一身藏青色广袖华服的昀哥哥,正朝她快步走来。
她盯着昀哥哥的身影,面色又惊又惧,湿润的眼眸里满是无助和委屈。
崔昀野快步来到她面前,又蹲下身将她抱进怀里,语气关切中还带着一丝慌乱:“阿奴怎么了?”
阿奴,是叫阿奴,不是疏离的三妹妹。
沈瑜颤落两滴泪,连忙抬手摸上昀哥哥的脸颊。
先摸到的,是昀哥哥满是胡渣的下巴,而后才是温热细腻的脸庞。
她眼里又含着两汪泪水,哭颤着说:“昀哥哥,我在哪儿?昀哥哥我害怕…”
崔昀野握住她的手,在她头顶温柔说道:“阿奴在乾清宫,在爷怀里。”
沈瑜眨掉眼泪,委屈的说:“在乾清宫,昀哥哥当皇帝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