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城风波暂息,然江湖路远,在下身负顽疾,实不愿再拖累姑娘前程。南胤旧事,如梦如幻,复国大业,更非我所愿。姑娘才华出众,何必拘泥于一个虚无缥缈的‘少主’身份?天地广阔,自有姑娘施展抱负之处。”
“至于吾身之毒,乃命中劫数,姑娘不必挂怀,亦不必再寻。莲花楼一介陋室,四海为家,乃我最终归宿。他日若有缘,江湖或可再会。”
“临别絮叨,望姑娘珍重。切勿来寻,徒增烦恼。”
“—— 李莲花 留书”
“勿寻”?“徒增烦恼”?
乌素看着信上那些冠冕堂皇、满是推脱与忽悠的言辞,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剐在她的心上。她为他寻线索,为他忧心毒性,甚至甘愿压下疯狂的杀意只为他一句“保持理智”……他却视她为拖累,将她如同弃履般迷晕抛下!
“呵…呵呵…”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瘆人。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那压抑已久的偏执与疯狂彻底冲破了束缚。
“少主…我的少主…”她将信纸死死攥在掌心,揉成一团,仿佛那是李莲花的脖子,“你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猛地站起身,望向那消失在官道尽头的车辙,眼神锐利如鹰隼,又燃烧着地狱业火般的执着。
“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你的毒,我来解!”
“你的命,由我护!”
“你想逃?问过我了吗?!”
她翻身上马,甚至来不及理会那些散落在地的、属于莲花楼的零星物件,一扯缰绳,沿着那新鲜的车辙印,如同离弦之箭般追了下去。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那双盈满疯狂与决绝的眸子。
李莲花,你跑不掉的。无论你躲到哪里,无论你用什么借口,你都注定是我的少主。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你都别想摆脱我!
而此刻,官道之上,那匹老马正不紧不慢地拖着莲花楼,在月色下吱呀吱呀地前行。李莲花坐在驾车的位子上,手里拎着个小酒壶,里面装的却是温水。狐狸精安静地趴在他脚边。
他回头望了一眼新元城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疯丫头…何必呢…”
他知道那封信拦不住她,迷香也只能拖延一时。但他必须离开,接下来的路太过危险,他不能再将任何人卷入其中,尤其是…这样一个执念深重、让他隐隐感到不安的“属下”。
车轮滚滚,载着一人一狗一楼,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也拉开了下一段扑朔迷离的旅程。而身后,一道带着疯狂执念的身影,正循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