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落下帷幕(1 / 2)

众人齐聚寿安堂,见盛老太太虽面色苍白却已转醒,性命无虞,都不由松了口气。王老太太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大半——至少她这不懂事的大女儿,性命是保住了。

众人心照不宣地略过下毒之事,只围着老太太虚寒问暖片刻。盛纮自觉尴尬,更不知如何面对王老太太为康姨母求情,索性做了甩手掌柜,将处置事宜全权交给了盛长柏,自己借故避开。

盛长柏行事果然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他对康姨母的处置清晰明确: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行杖责,再送内狱服刑。

王老太太见好说话的女婿盛纮不在,眼前这个外孙又是个认死理的,便又想施展那套软磨硬泡的本事。然而盛长柏心如铁石,寸步不让,只撂下一句:“若外祖母觉得不妥,我们便公堂上见真章。”

康家表弟见事情毫无转圜余地,心有不甘,便梗着脖子反问盛长柏:“表哥执意严办我母亲,不知打算如何处置姨母?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王若弗本还想浑水摸鱼蒙混过去,被这康家小子一点破,顿时恼羞成怒,斥道:“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

盛长柏目光沉静,转向母亲,语气不容置疑:“母亲自然也要领罚。需每日抄经念佛,为祖母诚心祈福。”

王若弗忙不迭点头:“好好好,我就在后院修个小佛堂,日日为母亲祈福!”

“离家太近,显不出诚心。”盛长柏摇头。

“那……那我去京郊庵堂也可!”王若弗急道。

盛长柏深知母亲与大伯母不睦,刻意要让她难受,便道:“请母亲回宥阳老家,在祖宗祠堂前静思己过。”

王若弗一听,如遭雷击,哭着问:“要去多久?”

“十年。”

“十年?!”王若弗悲从中来,一时气血上涌,竟一头将盛长柏撞倒在座椅上,哭天抢地道:“我真是白生养你了!还不如生个耗子能给我搭个窝!”十年过后她都人老珠黄了,盛纮还不知道会领进家门来多少殷殷艳艳,自己想女儿和孙子了怎么办!

王老太太等人听闻“十年”之期,心下虽觉过长,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康家表弟见盛长柏对自己母亲都如此严苛,倒也无话可说,只觉这表哥当真铁面无私。

王若弗绝望之下,将最后期盼的目光投向了女婿任长卿。明兰非她所出,顾廷烨是指望不上的,如今唯有这个最有出息的女婿或许能为她说话了。

任长卿心中早有计较。他岂会真的坐视不管?当年在扬州,若无这位岳母鼎力支持,依岳父那耳根子软的性子,早被林噙霜吹散了枕头风,哪还有他今日的风光?再者,若真让岳母远去宥阳十年,娘子华兰那边,自己怕是许久都别想安生了。

于是,任长卿上前一步,出言反对:“长柏,让岳母去宥阳老家,只怕不妥。大伯父一家是厚道商贾,岂会苛待岳母?若岳母在宥阳依旧锦衣玉食,这究竟是受罚,还是享福?”

王若弗一听就愣了,女婿这话怎么不像帮自己?

王老太太默不作声,冷眼旁观。那康家表弟却像抓住了把柄,极力附和:“任姐夫说得在理!我母亲要在内狱受苦,姨母若远在宥阳,天高皇帝远,谁知过得是什么日子?乡下人谁又敢得罪翰林老爷的母亲?更何况还有任姐夫这位翰林院首龙图阁学士做靠山呢!不行,必须留在东京,放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才算公平!”

盛长柏一时也有些懵了,这与他预想的不同。按康家表弟的说法,在东京,以母亲的人脉和姐夫的影响力,又有几人敢真正给她苦头吃?这惩罚岂不是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