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顺势推出齐衡:“皇帝,齐侍御史初入朝堂,心怀赤诚,不畏权贵,正是最佳人选!皇帝当可委任齐侍御史主理此案!”
就在赵宗全权衡,准备寻个理由推拒或安排自己人协理以作制衡时,武将班列中,突然同时踏出两人,声如洪钟:
“陛下!臣,安远伯陈立,愿协助齐大人,负责抓捕审讯一应事宜,定将逆党余孽绳之以法!”
“陛下!臣,武亭伯谢飞,亦愿请命!京畿治安、追捕逃犯,臣与陈伯爷所部最为熟悉,必不使一人漏网!”
众人皆是一愣,连赵宗全都有些意外。陈立和谢飞是皇帝一手提拔的心腹,他们此刻主动跳出来,在旁人看来,或许是见齐衡得了太后支持,想借此机会分一杯羹,插手这桩可能牵连甚广的案子,为陛下分忧,同时也扩大自身权柄。
赵宗全略一思忖,心中反而一松,暗想:“陈立、谢飞虽年轻,却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他们主动请缨,总比让太后的人一手遮天要好。看来这两个小子,也知道在朝堂上争权夺利了,不错,有长进!”他便顺水推舟,颔首道:“准奏!即命侍御史齐衡主理清查逆王余孽一案,安远伯陈立、武亭伯谢飞协理,专司缉捕、审讯之事。务必查明真相,勿枉勿纵!”
“臣等领旨!”齐衡、陈立、谢飞三人齐声应道。
齐衡是心怀激荡,以为得展抱负,要为朝廷锄奸。而陈立和谢飞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压抑已久的火焰与冰冷的决心。
退朝之后,陈立与谢飞并肩走出大殿,谢飞按捺不住兴奋,压低声音对陈立道:“老二,机会终于来了!”
陈立目光锐利,平日的沉稳内敛此刻化为了锐利的锋芒,他沉声道:“嗯。当初那些依附逆王,又仗势欺人,仅因我们仗义执言,帮助了被印子钱逼得走投无路的妇人,便联手将我们逼得如同丧家之犬,险些流放的勋贵们……我至今可都不敢忘!”
谢飞磨拳擦掌,脸上露出狠厉的笑容:“可不是!要不是长卿高中探花有了官身,梁晗兄弟和吴大娘子从中斡旋,你我如今怕不知道在哪个苦寒之地啃窝头呢!这份‘大礼’,憋了这么久,是时候连本带利还给他们了!”
他们清楚,当年欺压他们、将他们赶出东京的那些勋贵中,有不少都曾与兖王有过往来,或是墙头草,或是暗中支持过。如今借着清查逆党余孽这股东风,正是公报私仇……不,是秉公执法,一雪前耻的天赐良机!
两人回到衙署,立刻调阅相关卷宗,将当年那些人的名字一一圈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东京城的天空,刚刚因几场喜事而晴朗了不久,又因这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暴,开始积聚起新的乌云。一场以“肃清逆党”为名,实则交织着新旧权力更替与个人恩怨情仇的较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