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流亡的火种(1 / 2)

凡尔赛宫的屈辱签字:法兰西加入“欧盟”

1918年8月10日,法国巴黎,凡尔赛宫镜厅。

历史仿佛在这里完成了一次残酷而讽刺的轮回,近半个世纪前,德意志帝国在此宣告诞生,法兰西第二帝国皇帝沦为阶下囚,德意志帝国在此宣告成为欧洲的霸主,而法兰西不仅没能洗刷战争所带来的屈辱,反而沦为了德国的傀儡和玩物。

而今天,在同一地点,气氛却更加凝重和压抑。

镜厅依旧金碧辉煌,无数面镜子里映照出的,却不是昔日法兰西的荣耀,而是它深重的屈辱。

长长的谈判桌一侧,端坐着以帝国外交部长为首的德意志代表团,他们神色倨傲,腰板挺直,如同胜利者的巡礼。

另一侧,则是以法国临时政府总理为首的法国代表团,他们面色灰败,眼神躲闪,仿佛每一秒都坐在针毡之上。

观礼席上,挤满了德国高级军官、欧盟成员国的代表、以及被“邀请”来的各国记者。

镁光灯不时闪烁,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威廉皇帝本人并未亲临,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那无处不在的意志,如同悬在镜厅上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林晓皇帝通过汉斯·伯格上尉带来的无线电,在柏林无忧宫的书房里,实时聆听着现场的进程,他不需要亲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压力。

法国总理颤抖着手,拿起那支沉重的、特制的签字笔,笔身上雕刻着德意志帝国的鹰徽,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力。

他面前摊开的,是厚厚一叠名为《法德合作与欧洲联合框架条约》的文件,这份文件,实质上将法兰西的政治、经济、军事和外交主权剥夺殆尽,使其彻底沦为德意志帝国的附庸和“欧洲联盟”体系内一个被支配的次要成员。

条款包括但不限于:

阿尔萨斯-洛林全境正式归于德意志帝国,再无争议。

《凡尔赛条约》中的赔款的1500亿金马克减少到950亿欧元

法国北部工业区与比利时合并为“瓦隆-法兰西经济协作区”,由德国主导。

法国所有殖民地由德国“托管”关键港口和资源区。

法国剩余的海军主力舰艇移交德国“统一指挥”。

法国承担德国此次“平叛”的全部军费及巨额“补偿金”共25亿欧元

法国法律、教育、经济政策需与欧盟“协调”。

法国无条件加入德意志帝国主导的“欧洲联盟”。

每一条都像是一把剜心的尖刀。法国总理的笔尖在签字页上方悬停了许久,最终,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尤其是对面德国外交部长那冰冷而不耐烦的眼神催促下,他几乎是闭着眼,用力地划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寂静的镜厅里显得格外刺耳,随着他放下笔,仿佛整个法兰西的精气神也随之被抽空。

观礼席上响起了德国及其盟国代表礼节性的、克制的掌声,而法国代表团这边,则是一片死寂,有人甚至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德国外交部长满意地拿起另一份文件,签署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站起身,面向众人,用德语高声宣布:“在此,我谨代表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二世陛以及欧洲联盟最高指导委员会宣布,《法德合作与欧洲联合框架条约》即时生效!让我们欢迎法兰西共和国,成为欧洲联盟大家庭的新成员!愿法德友谊永固,欧洲永享和平与繁荣!”

“法德友谊永固!”德国人和盟国代表们齐声附和,声音在镜厅里回荡,更衬得法国人的沉默如同默哀。

消息通过电波传回柏林,林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他对汉斯说:“看,汉斯,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只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个时代过于沉重了。”

1918年8月12日,法国里昂,一处气氛压抑的军营食堂。

条约签订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了法国,引发了巨大的民愤和普遍的绝望情绪。

但在军队中,这种情绪更加复杂,混合着战败的耻辱、被政府出卖的愤怒,以及一种不甘沉沦的血气。

食堂角落里,几位身着旧式法国陆军军装、肩章显示着不同军衔的军官围坐在一起,面前摆着的葡萄酒几乎没人动过。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耻辱!奇耻大辱!”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刚毅的准将,夏尔·埃兰(这是虚构人物,仅代表自由法国的精神),压低声音,拳头重重地砸在桌面上,震得酒杯晃动。

“我们在前线流血牺牲,那些波尔多的政客,却把我们的国家、我们的荣誉,像卖牲口一样卖给了德国人!在凡尔赛宫!在镜厅!”

“埃兰准将,小声点……”旁边一位较年轻的上校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现在到处都是德国人的眼线和甘愿当奴才的法奸,现在说这些很危险。”

“怕什么!”另一位留着浓密胡须的步兵团长低吼道,“军队已经被解散重组,我们的武器要被收缴,优秀的单位要被拆散填充到德国人的‘欧盟联合部队’里去!这跟亡国有什么区别?!我们穿着这身军服,难道就是为了有一天向柏林敬礼充当他们的猎狗吗?”

埃兰准将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们不能就这样屈服。法兰西没有灭亡,只要还有不愿意屈膝的法国人,法兰西的精神就还在。”

他环视在场的几位同僚,他们都是他信得过、且对现状极度不满的中坚军官。

“我们必须离开!”埃兰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去海外,去我们还保有一定影响力的殖民地!北非!那里有我们的军队,有我们的基地,有不愿意接受德国人统治的同胞!我们在那里重新集结,举起自由的旗帜,继续战斗!”

这个大胆的计划让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意味着背叛现在的合法政府,意味着踏上一条充满未知危险的流亡之路。

“可是……我们能带走多少人?多少装备?德国人和他们扶持的新政府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年轻的上校提出了现实的困难。

“能带走多少是多少!”埃兰决然道,“秘密联系所有信得过的弟兄,愿意跟我们走的,分散行动,通过各种渠道前往马赛等南部港口。”

“至于装备……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带不走的,也不能留给德国人!重点是人员,是军官和士官骨干!只要人在,旗帜在,希望就在!”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早已在心中酝酿的名字:“我们的组织,就叫‘自由法国’!我们的目标,就是推翻柏林强加给我们祖国的枷锁,恢复法兰西的独立与荣耀!为了法兰西!”

“自由法国!为了法兰西!”几位军官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的火焰。尽管前路艰险,但这微弱的火种,毕竟在绝望的灰烬中点燃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场隐秘的大转移在德国占领当局和新成立的、亲德的巴黎“协作政府”眼皮底下悄然进行。

在埃兰准将等人的精心组织下,数以千计不愿屈服的法国军官、士官、飞行员、水手以及部分技术人员,利用各种借口脱离原有岗位,化整为零,通过铁路、公路甚至步行,向法国南部的港口城市马赛汇集。

马赛港的气氛同样紧张,德国军事警察和“协作政府”的宪兵加强了巡逻和检查。

但港口的管理层和许多底层工作人员中,依然潜藏着对现状不满的爱国者,他们为这些“流亡者”提供了力所能及的掩护和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