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伯捋着胡须,目光落在远处的山林上:“天地间的阴阳是平衡的,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从不偏废。人身上的阴阳也是如此,就像灶膛里的火和锅里的水,火太旺了,水就烧干了;水太多了,火就被浇灭了。”他顿了顿,看向轩辕,“阿正那是火太旺,得想法子把火降下去;石大叔是水太多,得想法子把火燃起来。这便是‘治需反其道’。”
轩辕心里豁然开朗,那些前日还觉得抽象的阴阳道理,此刻通过两个活生生的病例,一下子变得具体起来。“那阿正该用寒凉的药,像溪涧里的水,浇灭他身上的火;石大叔该用温热的药,像灶里的柴,助他身上的阳?”
“正是。”岐伯笑道,“走,回药庐取药。阿正那边,用些清热解毒的,比如那刚采的紫苏叶,还有前几日晒的薄荷,再配上些知母,这些草木性寒凉,能清他那躁火。记得让他多喝些井水,越凉越好。”
“那石大叔呢?”
“石大叔得用些温阳的,”岐伯想了想,“库房里有晒干的干姜,还有桂枝,都是性温的,能散寒。再让他儿媳熬点羊肉汤,放点花椒,羊肉性暖,花椒能驱寒,内外一起调,才能把他那寒气逼出去。”
两人回到药庐,岐伯一边配药,一边细细讲解:“你看这紫苏叶,长在水边,喜阴凉,所以能清热;干姜是生姜晒干的,把水分去了,剩下的都是温燥之气,所以能驱寒。万物生长都离不开阴阳,草药也一样,生于阳处的多温热,长于阴处的多寒凉,这便是‘道法自然’。”
轩辕在一旁认真听着,手里帮着分拣药材,心里却在回想阿正和石大叔的模样。他想起阿正平日里性子急,干活总像有使不完的劲,怕是平日里阳火就旺,再被昨日的热风一吹,便引动了内火;而石大叔年纪大了,常年在溪边浣纱,受了不少湿气寒气,阴寒积得多了,遇上这几日的凉风,便一下子爆发出来。“原来这病,也和人的性子、平日里的起居有关。”他喃喃道。
岐伯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不错。治人病,不光要看当下的症状,还得看他平日里的生活。就像种庄稼,得知道这片地是沙质还是黏土,才能知道该浇多少水,施多少肥。”
药配好了,轩辕提着药包往阿正家去,岐伯则去了石大叔家。阿禾见他来,忙接过药包,按照轩辕说的,用凉水煎了,又端来一碗井水。阿正喝下药汤,没过半个时辰,额头上的汗就下来了,不过这次的汗是凉的,不像之前那般滚烫。他哼唧着喊渴,阿禾又给他喂了些井水,到了午后,烧就退了不少,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已经能说上几句话了。
轩辕从阿正家出来,往石大叔家走,远远就看见石勇在门口张望,见了他便喜上眉梢:“轩辕大哥,我爹好多了!喝了先生给的药,又喝了羊肉汤,刚才说身上暖了些,也不怎么咳嗽了!”
进了屋,石大叔果然精神了些,虽然还是怕冷,但脸色好看多了,嘴唇的乌青也淡了。他拉着轩辕的手,声音还有些弱,却带着感激:“多亏了先生和你,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熬不过去了。”
轩辕看着他,又想起阿正,心里百感交集。这阴阳之道,原来不只是书本上的道理,更是藏在每个人的呼吸、脉搏、寒热里的生命密码。他忽然明白,医道不是简单的治病,而是读懂这阴阳平衡的规律,顺着自然的性子去调理,就像农人顺应节气耕种,才能有好收成。
夕阳西下时,轩辕坐在药庐前的石阶上,看着天边的晚霞,一半染红了天,一半还带着淡淡的蓝,像极了人体内的阴阳,此消彼长,却又和谐共存。岐伯走过来,递给了他一片晒干的艾叶:“明日,咱们再去看看其他族人,或许还有类似的病症,正好能再印证印证这阴阳之理。”
轩辕接过艾叶,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心里却一片澄明。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阴阳的奥秘还有很多,等着他一点点去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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