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还在唇齿间弥漫,江淼看着柳时禾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侧脸,心里像被揉进了碎玻璃,又疼又慌。她想伸手去碰柳时禾的肩膀,却在指尖快要碰到时停住了——刚才那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咬痕,像一道警示,提醒着她此刻的冒犯。
“学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江淼的声音带着颤音,唇上的伤口扯得生疼,“我心里的人,不是你以为的‘别人’,她……”
她话到嘴边,又一次卡住了。穿越的秘密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底,她无数次想开口,却总怕柳时禾的反应——怕她觉得荒诞,怕她用看疯子的眼神看自己,更怕这份好不容易靠近的关系,会因为这个“天方夜谭”彻底破碎。
柳时禾却没等她把话说完,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看着江淼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也凉透了:“不是别人?那是谁?你倒是说啊!”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股绝望的冷静,“你连她的名字都不敢说,还敢说不是在骗我?”
江淼张了张嘴,想说“是古代的你”,可这几个字像被黏住了一样,怎么也吐不出来。她只能看着柳时禾的眼神一点点变冷,从最初的委屈,变成了现在的失望。
“算了,我不想听了。”柳时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江淼,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昨晚的事,就当是个错误,我不会再提,你也别再纠缠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比刚才更快,甚至没有回头再看江淼一眼。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像是在敲打着江淼的心脏,每一声都让她觉得窒息。
江淼站在原地,看着柳时禾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街角,唇上的伤口还在疼,心里却更疼。她伸出手,想喊住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她的迟疑,是她的不敢坦白,把柳时禾推远了。
晚风吹得更急了,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卷起江淼眼角的湿意。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还残留着柳时禾脸颊的温度,现在却只剩下一片冰凉。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商家发来的消息,说真品短刀已经开始制作,让她留意进度。
可此刻,那柄承载着回忆的短刀,却再也带不来之前的暖意。江淼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上,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了下来——可她又抬起头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柳时禾走在前面的街角,也停下了脚步。她背对着江淼的方向,肩膀微微颤抖,手里紧紧攥着刚才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书页被捏得变了形。其实她刚才一直在等,等江淼把没说完的话说完,等一个让她留下来的理由,可最后,只等到了一片沉默。
江淼缓缓的走着回了家,路上她给柳时禾发了一个消息说到,学姐,你回到家,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柳时禾看到江淼发来的消息,决定回家看她能告诉自己什么?
客厅里只开了盏暖黄色的落地灯,光线落在江淼手里的短刀上,刀鞘的兰花雕刻泛着柔和的光,却没驱散空气中的冷意。江淼坐在沙发边缘,指尖反复摩挲着刀柄的绳结,直到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才猛地抬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柳时禾走进来,脱下外套搭在臂弯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残留的红痕,暴露了她刚才的情绪。她没看江淼手里的短刀,径直走到沙发对面的单人椅坐下,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你想跟我说什么?”
江淼深吸一口气,将短刀轻轻放在茶几上,推到柳时禾面前。刀身与玻璃碰撞,发出一声轻响,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学姐,你和我喜欢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从第一次在学校走廊碰到你,我就愣住了——你们连说话时微微挑眉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柳时禾的身体猛地一僵,目光落在短刀上,又快速移到江淼脸上,眼里满是震惊:“你说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她一直以为江淼心里的人是某个男生,却没想到,对方竟和自己长得一样,这荒诞的巧合,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江淼没有提穿越的秘密,只是避开了时空的鸿沟,捡着能说的真相慢慢道来:“不止是长相,你们的名字也一样,都叫柳时禾。”她看着柳时禾越来越惊讶的眼神,继续说,“这也是当初你碰到我,我能立刻叫出你名字的原因——我以为,是她回来了。”
“所以……我只是个替身?”柳时禾的声音陡然变冷,刚才压下去的委屈又翻涌上来,她看着茶几上的短刀,突然觉得那精致的兰花雕刻,也变得刺眼起来,“你接近我、对我好,甚至昨晚的吻,都是因为我长得像她,对不对?”
“一开始,我确实以为你就是她,只是暂时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江淼没有否认,指尖攥紧了衣角,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我总忍不住把你的习惯和她对比,总期待着你能像她一样,对这把短刀有熟悉的感觉。”她拿起短刀,轻轻抽出一点刀身,冷光闪过,“这把刀是她随身携带的,每次我遇到危险,她都会握着它挡在我前面,刀柄上的绳结,还是她亲手编的。”
柳时禾看着那把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她想起江淼之前对着短刀失神的样子,想起她说“这样就好像你在我身边”,原来从始至终,江淼眼里的人都不是她,而是另一个“柳时禾”。
“可刚才在路边,我想通了。”江淼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她放下短刀,目光直直地看着柳时禾,“你不是她,我的时禾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会在我受委屈时,不管不顾地替我出头;会在我难过时,抱着我撒娇,让我没办法再沉浸在情绪里;她爱得热烈又直白,让我眼里只能装下她一个人。”
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释然,却也带着一丝遗憾:“可你不是她。你会在我失控时生气,会在误会我时难过,会有自己的顾虑和犹豫,你有属于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生活。这把短刀,如果是她看到,一定会下意识地握住刀柄,就像握住老朋友一样,可你刚才看到它,眼里只有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