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看着柳时禾的房门关上,心里像压着块浸了水的海绵,沉得发闷。她没再多想,匆匆洗漱换了衣服,背着书包去了学校。一上午的课,她盯着黑板上的公式,思绪却总飘回古代——那时柳时禾腰间总挂着一把短刀,刀柄缠着深色的绳,刀鞘上刻着细密的云纹,阳光照在上面时,会泛着淡淡的冷光。
下课铃声一响,江淼没像往常一样去食堂,而是径直走向了操场。午后的操场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散步的同学,她找了个树荫下的长椅坐下,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和铅笔,指尖悬在纸上。
江淼坐在椅子上,指尖捏着一支黑色水笔,目光落在摊开的速写本上,却迟迟没有下笔。风卷起她额前的碎发,脑海里又浮现出古代的画面——那时柳时禾总把那柄短刀别在腰间,刀柄上缠着深棕色的绳结,刀鞘末端还刻着一朵小小的、精致的兰花,阳光洒在上面时,会泛着淡淡的冷光。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酸涩,笔尖终于落在纸上。先勾勒出短刀的大致轮廓,刀身修长,弧度流畅,接着细致地描绘刀柄上的绳结,每一道缠绕的纹路都尽量还原记忆里的模样,最后在刀鞘末端添上那朵兰花,花瓣的层次、纹路的深浅,都反复修改了好几遍。
画完最后一笔时,夕阳已经西斜,将速写本上的短刀染成了暖金色。江淼看着纸上的图案,指尖轻轻抚过刀鞘上的兰花,眼眶微微发热——这柄短刀是古代时禾的随身之物,是她保护自己的武器,也是两人之间无数回忆的载体。如果能做出一模一样的短刀,是不是就能离那个真正的时禾更近一点?
她立刻拿出手机,打开购物软件,输入“定制短刀”,一页页翻找着商家,仔细查看用户评价和定制案例,最后选中了一家评分最高、主打手工定制的店铺。她点开客服对话框,将速写本上的图案拍了过去,还特意标注了细节:“刀柄绳结要深棕色棉绳,刀鞘兰花雕刻需与图中一致,刀身长度约25厘米。”
客服很快回复:“可以定制,分模型和真品两种。模型材质为树脂,2小时可完成;真品为不锈钢材质,需7天工期。”
“模型和真品都要。”江淼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回复,“模型麻烦尽快做,我加钱,真品按正常工期来就好,做好后一起送到这个地址。”她报上了自己和柳时禾合租的住址,心里悄悄盼着——等短刀做好了,或许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和柳时禾好好聊聊,解开两人之间的僵局。
客服确认了需求,发来付款“模型加急费加定制费共380元,真品定制费1200元,合计1580元,付款后模型即刻开工。”江淼毫不犹豫地付了款,看着订单显示“制作中”,心里竟生出一丝期待。
她收起手机,将速写本放进书包里,起身离开操场。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可她的心里却因为那柄即将到来的短刀模型,多了一点微弱的暖意。她不知道这柄复刻的短刀,能不能让她找到熟悉的感觉,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成为解开她和柳时禾之间尴尬的钥匙,但至少此刻,她有了一个可以期待的目标。
回到家时,柳时禾还没从图书馆回来。江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时不时看一眼手机,期待着商家发来模型制作完成的消息。
快递员的敲门声响起时,江淼几乎是跑着去开门的。接过包装严实的盒子,她指尖都带着颤抖,快步走回客厅拆开——树脂材质的短刀躺在泡沫里,刀柄的绳结纹路清晰,刀鞘末端的兰花雕刻精致,连刀身的弧度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仿佛是古代那柄短刀被完整复刻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短刀,手指抚过冰凉的刀鞘,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古代柳时禾佩着刀、站在桃花树下对她笑的模样。“做得一模一样……”江淼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这样就好像你在我身边一样,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她沉浸在这份失而复得的喜悦里,连玄关处传来开门声都没察觉,更没注意到柳时禾走进来,听到了她所有的话。
柳时禾原本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心情复杂地想和江淼聊聊昨晚的事,可刚进门,就看到江淼对着一把短刀出神,还说着“你在我身边”“没人分开”的话。那一刻,她心里所有的犹豫和悸动,都被尖锐的刺痛取代——江淼果然还是在等那个“他”,那把刀是那个男生的吗?所以她才这么宝贝,这么念念不忘?
那自己算什么?昨晚那个让她心跳加速、辗转难眠的初吻,又算什么?只是江淼借酒浇愁时,不小心犯下的错误吗?
柳时禾攥紧了手里的书,指节泛白,压抑着心里的翻涌,快步上前,一把从江淼手里夺过那把短刀,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委屈:“一个连面都不肯露、不能陪着你的人,你就这么忘不了他吗?”
江淼被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柳时禾泛红的眼眶和冰冷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解释:“我忘不了她,她一直都在我心里,不是你想的那样……”
“够了!”柳时禾猛地打断她,眼眶更红了,昨晚的悸动此刻都变成了讽刺,“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对我昨晚做出那种事,转身就还在想着别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那、那是我不小心的!”江淼慌乱地辩解,想说昨晚的吻不是无意,想说她心里的人就是柳时禾,可话到嘴边,却被柳时禾的崩溃打断。
“不小心?”柳时禾的声音陡然拔高,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然后呢?是不是一句‘不小心’,昨天的事就算翻篇了?我的初吻,我昨晚一整晚的纠结,在你眼里就只是‘不小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江淼急得站起来,想去拉柳时禾的手,却被她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