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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生命倒数,最后的等待(1 / 2)

【寿命:47:59:11】

夜像一口缓缓合上的盒子,把人一层层装进去,再拿一枚看不见的扣扣死。

内帐的火被阿照按了两回,火脸矮下去,红光只照到膝盖。沙盘上小牙旗的影被拉长,像一条条瘦骨。

郭嘉立在帐角,枷链横在足边,指尖掐着那枚“许见”的节牌,掐得极轻,像怕弄坏了人家借来的门。

鼓点已按他白天所奏改成短长短长,外头的风把声浪切碎。

他闭了闭眼,把白日立下的三件法术再在心里过一遍:封三口,定一旗,换一鼓。三件都落地,营气稳了一层。可“稳”不等于“安”,今晚要等的,不止是天亮,还有人心里那一下最难熬的“坠”。

【天道排斥:微降】

【因:立镜为证(小),近权柄尾焰(微)】

【窗口:未时(镜再开)】

他把“窗口”在心里圈了一笔,像在泥里拴一根桩。桩拴住了,才能等。等不是发呆,等是把每一寸要用的东西都摸趁手。

郭嘉招手,刘绪从暗里过来,低声:“你真要去囚帐?”

“借死方能入生。”郭嘉说,“‘死囚之门’不是戏文,是让人心看见刀的冷。刀冷,人就明白。把那内吏押到第二囚间,我在第一。门之间留三尺,不要合。”

“好。”刘绪应下,又踌躇,“若今夜有人要杀他灭口呢?”

“我们正要他‘险’,险了,明日方有话讲。”

郭嘉捏了捏枷扣,“只是‘险’不能死。你在门外角柱后放个空瓮,瓮口朝内。有人踩到东侧第三块砖,那块砖比旁边矮半指,回声就不对。你的人听见,按我教你的三下。”

刘绪挑了挑眉:“瓮中鼠?”

“瓮中‘声’。”郭嘉笑了一下,“鼠咬粮易捉,人咬粮才难捉。声比影诚实。去吧。”

刘绪退了。曹仁从主位旁绕过来,停在他跟前,低声:“枷要不要解?”

“不必。”郭嘉把袖口抻了抻,“诸将看不惯我,枷替我挡一半。今晚我在囚帐,省你的人心疑。明日未时,你只管把鼓复原,把旗抻直,别替我说话。”

曹仁“嗯”了一声,忽然又道:“你命上真有本账?”

“有。”郭嘉看着他,坦然,“当是给自己用的刑杖,打一次长一分记性。”

“记性多了,疼也多。”曹仁撇撇嘴,“少打几下。”

郭嘉抱拳:“谢仁将。”

他转身,迈出内帐。第二道帘落下,风、火、盐灰的味立刻重起来。

囚帐在营北角,靠着库房的背墙。墙外是低洼地,雨后泥烂,脚印浅浅深深。有两个持矛亲兵站在囚帐门前,见他带着枷链被押过来,都微怔。

他们认得这个病卒,认得那双一看就不像偷懒的人眼。可手上枷,是军法。他们把矛往中间一并,象征性地拦了一下。

“借死。”郭嘉冲他们笑,笑很淡,“好借。”

他在第一囚间坐下。囚间不大,墙角潮,有一股陈旧的霉气。

地上铺的是竹席,席边用麻线缝着几道,缝得不细。郭嘉把枷放在身侧,像把刀放在手边。他抬头看住在对间的内吏淖重。

淖重被绑在木桩上,眼睛红,唇上有一层干白。他看了郭嘉一眼,立刻躲开。他习惯躲避“看”,躲得熟练。

“饿吗?”郭嘉问。

淖重喉结动了动:“不——”

“怕?”郭嘉又问。

淖重闭上眼:“怕。”

“怕什么?”

“怕死。”淖重张开眼,里头有一圈发虚的光,“谁不怕死。”

“怕得清楚就好。”郭嘉朝门外抬抬下巴,“一会儿有人送饭,可能会有人给你‘补差’。你要吃,还是不吃?”

淖重没听懂:“补……差?”

“你欠的差账,别人会替你‘补’。”郭嘉淡淡,“补在你的嘴里。盐灰火不成,你也会成火。”

淖重发抖。他忽然使劲摇头:“我不吃。”

“不吃也得做个样子。”郭嘉往前一俯身,把脚下那枚小小的青瓷碗翻过来,在碗底用指尖捻了一抹灰。“饭来了你接住,晃三下,溅出来一星在地上。地上的灰是我挑好的,盐混了极少。溅在上头,边缘发白,立刻叫。你只叫‘盐’,别叫‘毒’。毒字会让守门的心乱,‘盐’会让他们想起库房。”

淖重咽口唾沫:“我……我能记住。”

“记不住也不要紧。”郭嘉扯了扯枷链,“我会提醒你。”

他把另两件小事摆好——一盏小油盏斜斜地挪到门缝边,一小块黑漆木片压在席角。

油盏一挪,门缝漏进来的风就会偏一指,火焰会朝里斜。有人从门外贴墙影里动,火焰自然跳一下。木片压席角是给自己用的,他坐久了会滑,压住了,人就稳。

【寿命:47:31:52】

【注意:肺热微起;夜半风偏南(小);囚帐外东三砖矮半指】

阿照来了。她的步子轻,端着漆盒。她一进门,先看地,再看人,最后看火。她把盒放下,抽出一根细银针在油盏里烫了一下,针尖贴在自己腕上试过温,又才去碰郭嘉的脉。

——女主角视觉·阿照——

囚帐的风像从麦缝里漏出来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小涩。我把银针烫到自己也觉得有点烫才去碰他的皮。

他的脉细,像一根线,被风牵着会跑。我最怕这种脉,像一只会飞的小虫,轻轻一碰就要断。我捏住了,像捏一根发丝。

“药我都备好了。”我把包里东西一件件拿出来,青木灰、洋苏草、薄荷、麻黄,一小撮一小撮,像在摆家常。我不抬眼看他,他也不看我。我们都知道看太多,会被营里的风看见。

典签给了我两碗粥,一碗清,一碗稀。我在门外把两碗对着鼻子闻了一闻,清的一碗里有一缕不对。那不对不是“苦”,是“甜”。甜得发涩,像有人把糖埋在灰里。

我知道那甜是“霜”。霜里带一点硫,碰到盐就红。我把银针沾湿,轻轻点了点。针尖变了色,很轻的。我的心往下一沉。我把那碗放在左边,又把另一碗放在右边。照规矩,左边是囚,右边是看守。若我这会儿把两碗换一换,就把祸换给了另一个。

可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让坏事挪地方,我得把坏事生出来。可是它要生在他的身上吗?

“别换。”那瘦的人开口。他没看我,也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你把左碗端进去,记住,溅三下。溅在地上有盐灰,红得快。你在门口别走,听见‘盐’就喊‘火’,喊得像你在救火。兵喜欢去救火,不喜欢去查毒。”

我咬了咬牙。我知道他说得对。对的事常常难做。我端着那碗进去,手稳到自己都不相信。我把碗递到内吏手里。

内吏手抖,我就用自己的手托着他的手。我们一起晃了三下。三滴粥弹在地上,第一滴没变,第二滴边缘淡,第三滴像被人用火头点了一下,起了极淡的一丝红。我立刻喊:“盐!”

门外守兵一惊,真就往库房那边看了一眼。我心里一松。这个瘦的人连“喊什么”都想好了。他脑子里是不是也有个沙盘?

我把另一碗交给了看守,扭头就去门外。我把吩咐的银针放回盒里。我的手在抖,可我不能让它抖。我抬眼看那盏油盏,火斜了一下。斜得不多,可我看得见。

我把盆偏了一指,遮住风。风一遮,火又直了。这意味着,有人贴在门外墙根上。我站在门口,背靠门框,像个闲人。我不是闲人。我在等那个“斜”。

斜又来了一次,这回更深。我知道那个人贴得更低了。

他要从地缝里露出一只手,把什么东西塞进来。那东西不是刀,刀会响。会响的东西不适合今晚。那东西会是火绒,或是带霜的线。

我把手心捏紧了,把刚刚在袖子里藏好的一小撮湿泥捏成一颗豆。

——女主角视觉转止——

“盐!”守兵终于反应过来,低声叫了一句,回头朝库房的方向望。

他刚一分心,门缝底下便探进来一缕极细的黑影。影子抖了一下,随即有一粒点着了的火绒被轻轻一弹,像一只小虫朝囚间滑。

“火!”几乎同时,阿照一声喝,湿泥豆子脱手,噗地砸在火绒上。火绒一黯,冒出一股子膻。守兵扑上来,一脚把门踹开半扇,矛尖斜指地面。那缕细影疾退。

刘绪在柱后,三指连点,按的是约定的节律。角落里那口空瓮“嗡——”地应了一声,声音发闷,像鼓蒙上了布。

“东三!”郭嘉低喝。

“拿下!”刘绪和另一名亲兵同时抄出短枪,沿着墙根的方向掠出去,拐进东侧第三块砖的拐角。

那人贴墙半蹲,衣袖里藏着绳,绳梢有灰,他一见势不妙,手腕一抖,绳梢朝地上一掷,自害脚踝,试图借疼晕混过去。刘绪哪见过这个,脚跟一磕,把他从墙根里拎了出来。人被提到灯前,脸露了半截。

是账房的小吏,额角有一道新伤,手心纸灰厚。他眼里先是冷,继而慌。慌得能把冷淹没。

“你叫什么?”李典已闻讯赶来,声音如铁。

“……”小吏咬牙不答。

“唉。”郭嘉叹了一口,叹息里没有怜悯,只有疲倦。他抬手指了指地上的三滴粥痕,“你想学‘补差’,学错了老师。盐灰的红骗不了火。”

小吏这才抬眼,恶狠狠地瞪了郭嘉一眼,那眼神里有一种纯粹的恨——不是为人,不是为义,是为自己被看破的恨。他忽然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也活不长。”

“我活多长,不在你。”郭嘉说,“在我等不等得住。”

【寿命:47:12:09】

【因:触发灭口(小),破一‘暗’(微)】

【注意:肺热渐增;静养需一刻】

李典把人押走,交给军法那边先行枷禁。

囚帐里只剩阿照、守兵和郭嘉。阿照蹲下身,用布把地上的三滴粥擦了,布角一折,把粉末兜在里面,轻轻一拧,打了个结。

她站起来时,目光冷利,像一把细刀:“我去给典签。记要。”

“去。”郭嘉点头。

阿照出了门,又折了回来,轻声:“你手背。”

郭嘉低头,这才看见自己手背被枷边蹭破了一道小口,血凝在灰里,像一条小黑线。他原本没当回事。

阿照抬起他的手,把袖口一卷,拿出一根极细的针,毫无预告地刺了进去,随即一抹,药汁沁进皮里。刺的一瞬,疼干净而利落。他甚至来不及吸一口气。

“会留痕。”她低声,“留就留。你要它。”

郭嘉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你也‘明白’。”

阿照不答。她把针收回去,把那枚小小的黑漆木片轻轻往席角按了按,像在按某种她自己也不知其名的“安”。她走了。她走路不响,像风收了锋。

风把油盏吹了一下,火又斜。郭嘉把火芯扭了扭,让它不至于灭。

他靠在囚杆上,枷链冷,背脊热,热从肺里起,像有一小团火在胸里熬。观星策在心里不紧不慢地翻页,每翻一下,就有一行细小的提示浮出来又沉下去。

【寿命:46:39: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