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踏上丹墀,居高临下。
“你们躲在祖宗规矩后面,吃着百姓种的粮,住着百姓修的屋,还要踩着他们的脊梁往上爬。这才是违逆天道!”
王晏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被那股气势压得说不出话。
“你说我难享国祚?”李震盯着他,“就算真有一天江山倾覆,也不是因为改革太多,而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人,不肯放手该放的东西。”
他说完,不再看任何人,拂袖转身,走向内殿。
身后群臣久久未动。
一名年轻官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发抖。他想起昨日父亲写给他的家信,里面提到家族在兖州的田产已被划入重分范围,让他务必在朝中发声阻拦。
而现在,他只觉得那封信像块烧红的铁,烫得他坐立难安。
大殿外,晨光洒在石阶上。几名支持新政的大臣聚在一起低声交谈,有人提起明日要去工部查看新式犁具的图纸,有人说起某州上报的垦荒进度。
与此同时,王晏独自走出宫门。他没有上轿,站在台阶下抬头看了看天空。
风从南面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他抬脚迈步,左腿微跛了一下,随从连忙上前扶住。
“回去。”他说,“把名单再核一遍。”
随从点头,低声应是。
一行人缓缓离去。
皇宫深处,李震已回到御书房。他打开锦盒,取出玉符看了一眼,灰线依旧静止。他合上盒子,放在案角。
门外传来脚步声,李毅悄然出现,单膝跪地。
“王晏府邸昨夜有三人进出,都是各族老仆打扮,但身形步伐不像寻常杂役。属下已派人盯住。”
李震点头:“不要打草惊蛇。我要知道他们见了谁,说了什么。”
“是。”
李毅退下后,李震翻开一份奏章。是工部送来的,关于国立医馆扩建事宜。他提笔批了“准”字,又加了一句:药材储备需足用三年。
窗外传来钟声,午时到了。
他放下笔,抬头望向洛阳城方向。远处民居连片,炊烟袅袅升起。
一名内侍进来禀报:“太子昨夜已抵达凉州,派快马传回消息,一切如计划进行。”
李震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王晏不会罢休,那些藏在暗处的手也不会收场。
但他也不打算再退。
他拿起朱笔,在一份名单上圈出几个名字——都是今日朝会上表态支持新政的大臣。
“记档备案。”他对门外说,“今后凡涉及地方改革,优先调派这些人前往督导。”
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力道。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疾步而来,跪在廊下。
“北邙山监测点刚回报,今日清晨有人再次靠近龙脉封印处。这次是个年轻人,穿粗布短衣,背着药篓,自称采药人。但他停留时间过长,且行走路线刻意避开哨岗。”
李震眼神一凝。
“拍
“拍到了侧脸。属下已送去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