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粮道图必须三日内送达。若迟误,或内容有虚,此前约定作废。”
“我以祖先之名起誓。”
李骁不再多言,起身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一封书信,密封于竹筒之中。他又取出一块玉牌,交予塔尔察:“此为通行令符,持此可安全出境。我派十名轻骑护送你至三岔口,不得越界。”
塔尔察双手接过,低头行礼:“多谢将军。”
“不必谢我。”李骁看着他,“你们要的只是活命,而我要的是北境安宁。各取所需罢了。”
塔尔察离去前,忽然回头:“将军……若有一日,铁木真败亡,我们部落能否保有旧地?”
李骁静了一瞬:“只要你们守约,不再南侵,土地归属,由你们自己定。”
塔尔察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营帐。
李骁立于帐口,目送那道身影渐行渐远。风卷起尘土,吹过空荡的校场。他转身回到沙盘前,指尖落在白狼部原驻地的位置,轻轻划了一道线,指向西南方向的山谷。
“传令前军,调整巡防路线,避开白狼部撤退路径。”他对参军说,“另拟一份密报,加急送往帝都,注明‘分化初成,使者已返,质子将至’。”
参军领命而去。
李骁坐回椅中,翻开战报记录本。昨夜清点完毕,此役歼敌四千七百余,己方伤亡二百九十三,其中重伤四十七人,均已转运后方。炮组运转良好,三段轮射误差控制在五步之内,完全达到预期。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
- 炮兵转移至西侧高地,防敌夜袭;
- 加派两队游骑巡防南北两翼;
- 明晨派轻骑佯攻其左营,试探主力动向。
写完,他吹了吹墨迹,将纸条交给值夜参军:“立刻传达各部。”
参军接过正要退出,帐外脚步声急促。一名哨官掀帘而入,抱拳禀报:“将军,刚截获一支北来信鹰,羽管中有密信。”
李骁伸手接过铜管,拧开盖子,抽出一张细绢。上面只有八个字,笔迹清峻:
**赤鬃部使者将至边界。**
他盯着那行字,指尖轻轻摩挲过“使者”二字。烛火跳了一下,映在他眼底划过一道暗光。
他把绢布收入袖中,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指尖落在蛮族大营所在的位置,缓缓划了一道弧线,指向东南方向一处山谷。
“通知前哨,”他说,“明日辰时,放行一切非武装人员入境。若有打着赤鬃部旗号者,直接带到我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