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教育普及启民智(1 / 2)

炭灰中的铁片被苏婉夹入竹筒,封存于药柜最底层。她走出药房时,天已微明,市集尚静,唯有几个早起的摊贩在收拾昨夜残留的席布。她径直走向城西宗祠旁那片空地,木匠正将最后一根梁柱嵌入学堂框架。两名兵士抬着一块新制的木牌立于门前,上书“义学”二字,墨迹未干。

苏婉点头,命人将木牌翻转。背面刻着“算术可测亩,医方可活人”。她招手,十名学童列队而出,各执木牌,上写“三升米入学”“半匹布结业”“写家书免赋”。辰时初刻,队伍沿街而行,脚步整齐。

行至市集中央,一名老铁匠拦路,抬脚踹倒“算术可测亩”木牌,木牌裂作两半。他指着学童:“读这些虚文,不如打一把锄头实在。”苏婉不语,只向李毅使了个眼色。

当夜,李毅带四名兵士登门,帮老铁匠修缮漏雨的屋顶。次日清晨,两名学童背着竹尺登门,说要为他丈量新垦的坡地。老铁匠嗤笑放行。半个时辰后,学童报出亩数,比地主管家所记多出半亩。老铁匠愣住,反复追问计算之法。

第三日,他亲自送儿子入学,手中攥着半块碎木牌。

学堂开课首日,三县二十余所同时鸣钟。苏婉立于讲台,面前是百余名衣衫粗陋的孩童。她取出一束草药,又取一碗清水,将草药捣碎挤汁入水,再放入一块沾血的布条。她道:“此为消毒,可防溃烂。”台下鸦雀无声。

午后,李瑶在另一间学堂执算盘,教商贩以《九章算术》记账。一人三日后持账本前来,称照此法核算,竟多出三百文盈余。消息传开,报名者骤增。

然城东一处学堂外,几名酸儒盘坐诵读《女诫》,声调尖利。十岁女童阿禾被祖父锁在柴房,哭声隐约可闻。苏婉闻讯,带医官直趋其家。李震随后而至,未带兵卒,只携一柄短锄。

门开后,李震一脚踹断门栓,入内扶起阿禾。他当街宣布:“凡能背诵《千字文》者,免一年田赋。”又命人取来特制短褐,令阿禾当场换上。那衣裳袖窄腰紧,便于劳作,又不失体统。

酸儒当场拂袖而去。

三日后,七十岁老儒抱一卷血书跪于县衙前,称学堂“毁人伦,乱纲常”。苏婉上前,细察其孙,见其背脊佝偻,指节粗大。她命医官施诊,确认为长期缺钙所致。当场赐鸡蛋十枚,另加骨汤方一纸。

李瑶随后呈上一册私塾抄本,翻开一页,赫然写着“使民愚则易治”,笔迹与血书一致。她道:“此策出自崔氏南支私塾,已查实三处讲学点。”老儒面色骤变,血书脱手。

李震命人将血书裱于学堂主墙,与另一幅图并列悬挂——那是女童们用火药配比推演的抛物线计算图,线条清晰,数据精确。

铁匠铺中,李骁携新制复合弓而至。他拆解弓臂,以竹尺比划弧度,再以算术推导张力与射程关系。铁匠围观良久,终问:“这法子,能教我儿子?”李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