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的星耀之心突然发烫,水晶里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三百年前,一队星语者穿着简陋的防寒服,在冰原上艰难跋涉。他们的队长是个年轻的女性,手里握着一把星语竖琴,竖琴的琴弦上凝结着冰碴。“我们必须把它封印在绝对零度里,否则它会顺着新星轨蔓延。”她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却异常坚定,“用我们的声骨作为最后的锚点,让它记住,星语者从未放弃过‘共生’。”记忆的最后,是他们纵身跃入冰缝的画面,冰缝在他们身后瞬间合拢,只留下竖琴的一根琴弦,在冰面上轻轻颤动。
“那是初代星语者中的‘冰语者’小队。”王一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他们不是被陨石埋在这里的,是主动选择留下来的。”他将这段记忆传递给小雅,“让竖琴模仿他们当年的旋律,或许能让根须认出星语者的能量。”
小雅的指尖在琴弦上快速跳动,《冰原挽歌》的旋律从竖琴中流淌而出——这是星语者为牺牲者谱写的古老歌谣,旋律中带着刺骨的寒意,却又藏着一丝温暖的倔强。琴音顺着破冰通道传下去,冰层下的根须突然停止了攻击,暗紫色的光芒渐渐变浅,像被歌声安抚的孩童。
“有点效果了。”陈墨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轻松,“根须在往两边退,好像在给我让路。”他的钻头已经深入到一百五十米,头盔导航显示,距离声骨只有五米了。冰面下的人形冰坨此刻清晰可见,冰坨的喉咙处,那点蓝光正在变亮,与竖琴的旋律产生了共鸣。
“准备释放声纹结晶。”王一的声音紧绷,“声骨周围的冰层结构很脆弱,钻头的温度要调低百分之三十,避免震碎它。”
陈墨按下钻头侧面的按钮,能量槽里的声纹结晶瞬间释放,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顺着通道飘向人形冰坨。光点落在冰坨上,冰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裂纹中透出越来越亮的蓝光。当光点接触到喉咙处的蓝光时,冰坨突然剧烈震颤,冰层像玻璃一样碎裂,露出里面灰白色的骨骼——骨骼的喉咙部位,嵌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蓝色晶体,晶体上刻着星语符号,正是“冰语者”小队的徽章。
“找到了!”陈墨的声音带着兴奋,他将破冰钻头的前端换成了一个特制的吸盘,小心翼翼地贴近蓝色晶体,“这就是声骨?看起来像块普通的声带结晶啊。”
就在吸盘即将接触到声骨的瞬间,冰层下的根须突然疯狂涌动,暗紫色的光芒再次暴涨,这次的光芒中带着一丝金色——是声纹结晶的能量被强行吸收了。“不好!它把‘牺牲’的记忆当成了‘掠夺’!”小雅的竖琴发出刺耳的噪音,琴弦上的光珠炸裂了三颗,“它以为我们要抢走声骨!”
陈墨的头盔突然发出警报,周围的冰层温度在瞬间升高了五十摄氏度,冻层开始融化,冰水混合着碎冰从头顶砸下来。“妈的,这是要塌了!”他情急之下,直接将钻头的星核熔浆核心取了出来,握在手里——橙红色的核心散发着灼热的光芒,周围的冰水立刻被蒸发,形成一道蒸汽屏障,“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
他握着星核熔浆核心,直接冲向声骨。当高温核心接触到蓝色晶体的瞬间,晶体突然迸发出刺眼的蓝光,蓝光与橙红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柱,直冲冰层之上。冰层下的根须在光柱中剧烈扭动,暗紫色迅速褪去,露出原本的翠绿色,根须上的倒刺开始软化,变成柔软的绒毛,像在拥抱光柱。
“‘冰藏声骨,火生光魂’……原来如此。”王一望着舷窗外直冲天际的光柱,星耀之心里的星图上,第八颗星球的标注开始闪烁绿光,“声骨需要火的温度才能苏醒,而光魂是星语者的牺牲记忆与幼苗的生命能量融合的产物。”
陈墨的通讯器在此时恢复了信号,他的影像出现在驾驶舱里,脸上沾满了冰碴,手里举着那块已经变成蓝绿色的声骨晶体。“这玩意儿现在烫得能煎鸡蛋。”他咧嘴笑,露出缺角的牙,“根须把我当成了‘火’的一部分,现在正缠着我的防护服撒娇呢。”画面转向他的身后,翠绿色的根须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防护服,根须的末端开出了细小的冰蓝色花朵。
当陈墨带着声骨晶体返回飞船时,整颗星球的冰层都在发生变化。厚达百公里的冻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底下深蓝色的海洋,海洋表面漂浮着无数冰蓝色的花朵,花朵的根茎与海底的根须相连,形成一张巨大的能量网。那些尖锐的冰棱化作了透明的水晶柱,里面封存着冰语者小队的影像——他们在冰原上弹奏竖琴的画面,在冰层下传递星语的画面,最后是与幼苗根须相拥的画面。
“扫描显示,这颗星球的海洋里含有大量的‘共鸣酶’。”凯尔的分析仪屏幕上跳出数据,“现在酶的活性已经达到百分之百,正在与周围的星球建立能量连接。”他的机械臂末端,那只从第七颗星球带来的蜥蜴状生物正趴在屏幕上,尾巴的水晶花此刻变成了冰蓝色,与海洋里的花朵遥相呼应。
安的通讯再次接入,这次她的影像旁多了莱纳斯大师的身影——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里握着一根镶嵌着星语水晶的法杖。“根据声骨里的残留记忆,初代星语者在新星轨的十二颗星球上都留下了‘平衡锚点’,只是这些锚点在战乱中被遗忘了。”莱纳斯大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第八颗星球的口诀解开后,下一句‘沙藏影纹,风递声魂’的线索也浮现了——指向新星轨的第九颗星球,一颗被流沙覆盖的星球。”
小雅的竖琴突然指向第九颗星球的方向,琴身投射出那里的影像:黄色的流沙在星球表面形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像被流沙吞噬的巨兽,影子周围缠绕着暗紫色的根须,根须上刻着细密的纹路,与声骨上的星语符号有几分相似。“竖琴说那里的幼苗被‘谎言’的记忆困住了,流沙里藏着能揭示真相的‘影纹’,而‘风递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