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刘贵妃的唾骂,如潮水般涌来。市井间甚至有人扎了草人,写上她的名字,每日鞭打,名为“替天行道”。
而朝中,太子党羽更是趁机发难。一份份奏折如雪片般飞入东宫与皇后宫中,内容如出一辙:严惩刘贵妃,以正纲常!
“刘氏妖媚惑主,致君王暴毙,罪不容诛!” “请斩贵妃于市,以儆效尤!” “若不殉葬,何以慰先帝在天之灵?何以服天下人心?”
更有激进者,直接上书,要求将刘贵妃“剥衣游街,焚尸扬灰”。
兰林殿内,刘贵妃蜷缩在床榻一角,双目红肿,发丝凌乱。她已一日未进水米,手中紧攥着皇帝临终前握过的玉佩,喃喃自语:“陛下……你怎么忍心丢下我和岚儿……这么快……”
这时,殿门轻响,萧皇后缓步而入,身后跟着数名宫女,手中捧着药碗与点心。
“妹妹,别太伤心了。”萧皇后声音温柔,仿佛真心怜惜,“陛下走了,我们这些做妻子的,谁不痛心?可活着的人,还得为大局着想。”
刘贵妃抬眼,声音沙哑:“萧姐姐……陛下他……到底怎么死的?那夜……我明明……”
“嘘。”萧皇后轻轻按住她的唇,“有些话,不能说。太医的诊断写得清楚,脱阳之症,无可辩驳。如今外面风声很紧,太子和我都顶着压力,那些大臣,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才肯罢休。”
她叹了口气,握住刘贵妃的手:“可我和太子都说了——绝不允许!你是我皇室之人,也是我地好姐妹,纵有错,也轮不到外臣来定罪。你放心,没人能动你。”
刘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刚要开口,萧皇后却话锋一转:“只是……你也得懂事些。如今非常时期,你若再露面,与人接触,难免被人抓住把柄,说我偏袒,说太子心软。所以……这几日,你就安心在兰林殿静养,哪儿也别去,谁也别见。等风头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语气温柔,却字字如锁链,将刘贵妃困在方寸之地。
待萧皇后离去,殿门关闭,刘贵妃缓缓松开手,眼神从悲痛转为心惊。
她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喃喃道:“不让我见人……不让我说话……连皇上的死因都不许查……这哪是保护?这是软禁!”
她忽然想起那夜——皇帝喘息急促,脸色发紫,她惊慌呼救,可太医来得异常缓慢——皇后竟然先于太医到来。太医们不经医治,便宣布“药石无灵”。而太子,竟在皇帝咽气前一个时辰,已率禁军入宫“护驾”。
“纵欲而亡?”她暗自猜疑,“陛下那晚……根本还没有开始。我们只是嬉闹了一会儿,他就……”
她忽地站起,眼中燃起了恐惧:“难道是……是皇后和太子的阴谋?什么纵欲,什么脱阳,全是他们编的!他们要的,是让皇上死得‘荒唐’,让我成为替罪羊……萧姐姐,你嘴上说护我,实则是要我闭嘴,要我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