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特蒙用手抹了一把脸,怒气瞬间冲向心头,他强忍伤痛,抽出腰间短匕,猛地扑向敌群,一刀刺入一人后背,怒吼:“殿下快走!我拖住他们!”
“不!”夏芷澜目眦欲裂,却见又一波箭雨射来,她被逼退至崖边,脚下碎石滚落深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狼嚎般的号角声——是辽西边军巡逻队!黑衣人脸色一变:“是樊海鑫的夜巡营!撤!”几人迅速后撤,隐入密林。
夏芷澜扶起多特蒙,“撑住!”她仔细观察了他的伤势,应是肋骨断裂——必须找一个地方给他治伤,否则性命堪忧。“我们快到了……辽西就在前面,进城后马上找医馆给你疗伤。”
多特蒙靠在岩石上,喘息着笑:“殿下……我这条命,早该死在北境雪原了……能护您到此……值了……”
夏芷澜眼眶发红,背起他沉重的身体,一步一踉跄地走向山道尽头。
又行了两日,终于,辽西郡城在望。高耸的城墙如铁壁,城楼上的烽火台严阵以待。可当他们策马至城下,却发现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城头弓弩森然,无一人应答。
夏芷澜抬头望城,心中一紧。多特蒙气若游丝道:“怕……怕是樊将军已得消息……防备严密。”
夏芷澜深吸一口气,仰头大喝:“东胡可汗特使、辅国大公夏之岚与独眼将军多特蒙,奉密诏求见樊海鑫大将军!事关国本,十万火急!”
城上寂静片刻,忽有将领探头:“口说无凭!可有印信?”
夏芷澜忙取出贴身密匣,取出可汗金印与血书,高举过头:“金印在此!血诏为证!若再不开城,燕城将破,东胡危矣!”
城头一阵骚动。片刻后,一名副将匆匆跑来:“大将军有令——放吊篮!只准两人上来,兵器留下!”
绳索缓缓放下,夏芷澜与多特蒙对视一眼,毅然踏上吊篮。
当吊篮抵达城头,两人旋即被几名兵士押至正殿,只见樊海鑫一身玄铁重铠,肩披猩红披风,站在主榻之上,目光如刀,冷冷打量着眼前这位曾与针锋相对、并导致其被外放辽西郡的中原五皇子。
“辅国大公?”樊海鑫冷笑,声如寒铁,“你竟还有胆来我辽西?当初你撺掇可汗,排挤旧臣,夺我兵权,如今走投无路,倒想起我来了?”
夏芷澜立于殿前,衣袍染尘,面容憔悴,却脊背挺直,目光如炬。她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樊将军,旧怨可日后清算。但此刻,多特蒙将军在途中被叛军追杀,失血昏迷,若再不救治,恐命不久矣。请将军先救他,其余事,我一一道来。”
话音未落,多特蒙被两名亲兵抬上城楼,脸色灰败,唇无血色。他勉强睁开眼,望见樊海鑫,嘴角微动:“樊……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