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我,不是因我是皇子(2 / 2)

她顿了顿,语气转柔,继续说道:“况且,她父亲曾老夫子去世后,她独自撑起大周秘书监的工作,修撰文典,日夜不休,几近心力交瘁。我曾问她:‘为何不歇?’她答:‘若我不做,谁来做?’那一刻,我便立誓——若有一日能护她周全,必不负此心。”

拓跋沁听着,指尖微微发颤。他当然记得年少时多少个雨夜,她撑着油纸伞,冒雨为他送药,发丝湿透,却笑着说:“你若病倒,我来 教谁辩‘礼崩乐坏’?”每当看到那个笑容,他都觉得自己身上立马充满了能量与勇气。

他沉默良久,左手无意识地摩挲右手食指,那是他紧张时的惯有小动作——当年曾夫子还调笑过他。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可有凭证?”

夏芷澜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卷金丝缠边的婚书,双手呈上:“这是大周礼部所拟,皇帝亲批,礼制完备。大汗若不信,可即刻传召贵国驻大周使团,他们早已收到消息,礼部已发邸报,天下皆知。若我所言有虚,任凭大汗治罪。”

一旁侍卫接过婚书,呈至案前。可汗缓缓展开,目光逐字扫过——“赐婚灵玦王与秘书监曾氏静姝,结秦晋之好……”落款处盖着御玺,笔迹确为中原皇帝亲书。

他闭了闭眼,心口如被重击。不是不信,而是太信了——正因太信,才知这婚事已成定局,再无转圜。

拓跋沁望着夏芷澜,良久,终于笑了。那笑中无恨,却有释然。

“退下吧。”他轻声道,“婚书留下,我……想再看看。”

夏芷澜告退,殿内重归寂静。

一炷香后,三王爷拓跋温应召入内,见兄长独坐,面色凝重,便轻声问道:“五殿下已有婚约之事,您怎么看?可是推辞之语?”

拓跋沁未答。拓跋温自顾道:“据啸鹰卫密报,中原皇帝确已下旨,礼部已制婚书,东胡使团也已传回消息——此事属实。以五殿下行事稳重,不似作伪。”

拓跋沁依旧沉默,指节捏得发白。

拓跋温又道:“静姝姐姐博学多才,近年在中原名动天下,如今嫁与大周五皇子,也算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们……该祝贺他们。”

“我知道了。”拓跋沁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如风过荒原。

“那扎娜公主那边……如何交代?”拓跋温追问。

拓跋沁抬眼,目光复杂,终是淡淡道:“这道难题,就留给五皇子自己去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