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三雕,好算计(1 / 2)

殿外,北风依旧呼啸,仿佛又增添了几分寒意。议事厅的喧嚣散去后,拓跋沁引着夏芷澜穿过回廊,直奔内帐。帐帘掀开时,暖意混着松木熏香扑面而来,与殿外的凛冽寒风判若两个世界。

三王子拓跋温、独眼将军多特蒙、还有赫连那与聂鲁哒四位心腹大臣正坐在狐皮矮榻上,见两人到了忙起身行礼。

拓跋沁亲手为夏芷澜斟了杯热马奶酒,铜壶碰撞的轻响里,笑意漫上眉梢:“坐。今日殿上,委屈五殿下了。”

夏芷澜接过酒杯,指尖触到温热的壶壁,抬头时眼中已没了方才的锋芒,只余几分坦然:“可汗信我,便是最大的不委屈。”她浅啜一口酒,奶香混着酒气熨帖了肺腑,“只是没想到,可汗竟能一眼看穿那密信是伪造的。”

拓跋沁靠在铺着虎皮的软榻上,长指摩挲着腰间的狼牙佩——那是历代可汗的身份象征。

“你当我真傻?”他嗤笑一声,看了看四位心腹重臣,笑道:“之前龟兹国的间谍案,不正是殿下所破的么?”

夏芷澜一怔,随即失笑:“原来可汗一眼便看出了事情的真假。”

“怎么看不清?”拓跋沁挑眉,琥珀色的瞳孔在炭火下亮得惊人,“《孙子兵法》曰,‘兵者诡道,然诡道不可轻用,若为虚名而损实力,得不偿失’——这话我现在还记着呢。”

他忽然收敛笑意,语气沉了几分,“你若真想勾结龟兹,何必选在来燕城之后?何必先助我夺得汗位?更不会带着中原的工匠来东胡,教牧民打铁、种粮。”

他指了指帐外,“你看那片新垦的麦田,今年秋天就能收粮了——五殿下,你是来结盟友的,不是来树敌的。这点眼力,我拓跋沁还是有的。”

“对,对,我们都相信五殿下。”其他四人也纷纷附和道。

夏芷澜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喉间忽然有些发涩。她在中原宫廷见惯了猜忌与构陷,父皇权欲熏心,太子视她为眼中钉,大臣们骑墙转舵……唯有这位东胡新可汗,竟能透过层层迷雾,看清她藏在权谋之下的真心。她垂下眼,轻声道:“可汗这般信我,我……”

“行啦,别煽情。”拓跋沁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正事。那斥候一口咬定是龟兹派来的,可你刚才问的那些细节,他一个字都说不对。你觉得,背后搞鬼的是谁?”

夏芷澜沉默片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入喉时带着微辣的暖意,却压不住眼底的寒意:“问题不在东胡,也不在龟兹。”她指尖在案上轻轻一点,“在中原。”

“中原?”拓跋沁坐直了身子,“太子?”